“表情變了呢，柯露麗大人。”沈單城低低地道：“您現在需要喝一點飲料來平複情緒嗎？”
“不必了。”千戀答道：“我剛才應該已經拒絕過您了。”
“嗯？是嗎？如果我沒有弄錯的話，我剛才拒絕的應該不是您——而是另外的一個柯露麗大人吧。”
“什麽意思？”
千戀的話語剛出口，她就發現了現在自己的視角又變回到了桌子前。
她為了掩飾過去尷尬地咳嗽了兩聲。
“您用不著遮掩的。如果您要是認為我看不出來的話、也未免太小瞧我了。我剛才也提到過了，我對軒轅天音殿下有戀慕之心，對柯露麗大人格外在意，這份在意足以發現她身體內其他人格的存在——”
其他人格？
如果要是這麽理解倒是也勉強可以，然而她實際上卻並不僅僅隻是一個人格，同時還是一個獨立存在著的靈魂。
她因為之前稍微吃過虧，不知道這是沈單城的試探還是真的沒有察覺到，所以含混地“哦”了一聲，卻又恰到好處讓對方認為她這是在默認。
“柯露麗大人因為太過於壓抑自己的本性了，所以衍生出了其他的人格。盡管柯露麗大人自己才應該是主人格，但是和一般性質的不同，反而是您這個人格能夠聽到她的所有對話、擁有她所有的記憶吧。”
“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最上位的。也許有比我還高級一級的存在，但是我並沒有意識到她的存在。”
這句話換句話來說，算是千戀給出來的肯定答案——在她認知的範圍之內，她就是擁有最高權限的人格了。
“柯露麗大人不是吸血鬼，但是身體卻擁有吸血鬼的不死基因這件事您知道麽？”
千戀本來不知道，但是在他說出來的那一瞬間就知道了。
“嗯。”
千戀點了點頭。
同時大腦中的反饋給出了移植入不死基因的時間和整個過程。
是在柯露麗剛剛和軒轅天音認識的時候被移植入身體的，連柯露麗自己都不知道這件事——
但是，卻藏在她的記憶的深處。
看起來，她的確是將喜悅與悲傷兩種情緒完全割裂開來了。
受到傷害的是其他人、而自己從來沒有受到過一點傷害。
那麽之前自己所看到的那一點點明亮的色彩，其實就是混入了柯露麗人格中的一直都在代替她受傷的那部分。
不過因為分割了“悲傷”“痛苦”的部分的同時還需要擁有毫無感情的殺戮性，求生本能還要求對軒轅天音擁有著病態的愛戀，以至於承擔傷害的那部分無法形成完整的人格——
在自己調用出數據之後，她就和那份數據融合了，因此才能夠在第一視角使用柯露麗的身體。
換句話說、其實柯露麗瘋狂的種子掌握在她的手上，她可以利用自己的意誌決定讓這份感情崩壞還是完全保留下來。
再一次認識到了，她的角色要比自己想象的重要太多。
“既然您擁有著吸血鬼的【不死基因】，那麽嚐一嚐血液也沒什麽不好的吧？”
“不。”
“您的自製力還蠻強的？”
“正是因為自製力不強才不能這麽做的——”千戀低聲：“我怕一沾就上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