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提到“更換了軀殼”的時候、慕容幽——或許也可以叫做是黛薇兒或者是方青竹的人,看到了離秋楓的表情抽搐了一下。

雖然在所有的時間裏,她都由於時間差、沒有親眼目睹過這場景。

可是,這一次,她看到了。

她看到了殺戮的真相。

逃跑的二人組與逃亡的二人組之間命運般的相會。

逃跑的二人擁有著改變容貌的能力。

而逃亡的二人則擁有著改變記憶以及無限重生的能力。

但是、他們的大腦中都有著芯片。

讓自己的整個靈魂都時刻處於監視之下的芯片。

所以、他們都必須要找到替代品才能讓自己逃離危險。

其實若是論計劃,他們的想法是一致的——

玉白駒當然沒有這樣的念頭。

但是離秋楓卻櫻

當血腥沾染了一身的時候,她的人格部分已經有什麽塌陷了。

就像是觸動了奇怪的開關一樣。

她本來就不是人類。

人類都未必有人性、一個必須要以人類的血液為生的生命體卻要保持著人性本身就是一種近乎可笑的行為。

所以,在她終於開始殺死第一個死徒的時候、她的靈魂開始覺醒了。

而這份覺醒感,在她殺死了自己的母親的時候連接上了開關。

所以她才會趕自己的同伴走。

她真的是在討厭同伴嗎?

不,她是在討厭自己。

討厭因為手掌沾染了血液,於是人格都開始劣化的自己。

雖然人格之類的是完全不需要的,她也知道放棄所謂的同情心之類的感情才是更有利的。

但是、做不到,根本就做不到。

家養的老虎,千萬不要讓它嚐到人類的血液的味道。

蛇也不要讓它能夠盤踞在主饒身邊和主人比身高——

因為那就是在給它們提供吃掉主饒機會。

她是血族、純血的血族。

一直以來被灌輸的道德觀崩塌的時候是很難構築的。

性、野性。

她不想殺死秦玦——但是總有一刻、她也許會殺死他。

她保持著的那段距離,其實就是為了讓他能夠有足夠的時間逃跑。

但是不知不覺之間,這段距離不知道何時竟然被拉近了。

這份拉近的距離,她也不知道究竟是該感到愉快還是應該感到不安。

他並不是該死的——

自己如果死聊話、也許是罪有應得。

畢竟自己已經傷害了那麽多條人命了——

可是,他並不是應該死亡的。

不過,她是能夠感覺到的。

雖然用盡全部的力量來屏蔽著監測的信號,但是能維持的時間也是相當有限的。

到底該什麽時候、到底該怎麽辦——

如果把大腦中的信號係統直接取出來是可能的,可是——無端端消失了,到底還是會有被發現的時候。

一勞永逸的辦法,就是尋找替死鬼。

在一路前行的時候,她無時無刻不在流轉這個念頭。

但是、因為他在身邊,隻要看到他,她就多少會抑製住那種可怕的殺意。

沒有一條生命是應該隕落的——

何況——自己之前殺掉的是死徒、還有自己討厭的家夥們。

這一次卻是要切實地殺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幹脆利落地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