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調到了另外的一個培養槽中，按下了開關。
玻璃艙門上同樣顯現出了和旁側相似的畫麵。
相似、不同，但是隻有微妙的不同。
“其實，老實，在加入帝國實驗室之前我是不相信神明存在的——是個純粹的無神論者。但是、自從和老大見識到了各種各樣的事情之後，我的認知也發生了翻覆地的變化——”
他的嘴角向上挑著、在培養皿之間來回轉動著。
按下、按下，不斷地按下開關。
畫麵，呈現出的畫麵。
都是秦玦的記憶、有一部分印象深刻，有一部分相當曖昧。
但是上麵顯示的時間，跨度相當大。
“你、如果我把你過六歲生日和五歲生日的經曆換一換的話，你會不會發現呢？”
他真的，摘下了時間的顯示屏，交換了一下。
然而兩個自己笑得是同樣的開心。
不過，他們的經曆卻是確確實實改變了。
“到了現在，不管這個世界究竟是純然形成的、還是誰構造的——能夠打造出這個係統的、也絕對可以配被稱作是‘神明’了。這份才能、以及完整的係統設定，絕對是要到達如同神明的領域才能被完成的。比如——就如同日常係統一樣。因為無限的高度重複、這樣就可以在某一處的變動不會太明顯、卻在一點點積累之中發生本質上的改變。而且，這樣對一個大型的演算裝置來，其實也是最省空間的——隻需要時間和細節的變動。像極了遊戲裏的NPC，你隻需要把它們放在那裏，它們自己就會不斷地成長，而在那之後，再利用它們來達成想要的目的。不滿意的時候再初始化設定，就又能開始了——”
秦玦站在機艙中間。
看著閃爍的畫麵。
倏然間，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等一等、那麽，我——”
秦玦按了一下太陽穴：“這豈不是，我也有可能是機艙中的一員嗎？我現在看到的所有，也都不過是某一個人在外麵調試出來的畫麵。”
“嘛、哈哈——”紀舜音笑道：“其實我也不知道。至少以現在的我來看，我們是第一次來到這裏。這也是第一次的時間——但是、你提出來的觀念卻很有意思。對，是不能排除這樣的可能性，也許我在機艙這裏操控時間的畫麵，是被另一個我或者另一個誰所操控的、然後他又是被另一個操控著——無限的時間，就像是套娃一樣不斷地向外輻射擴散。如果——最後的一層又是在操控第一層的話，那就更有意思了，整個世界就是一個閉環。第二世界是第一世界所凝聚出來的虛假的時間，而第一世界則是最終世界保存著的畫麵。在一開始就終結了、無論何時也絕對不會終結，就這樣連續著、連環……”
“就像是……把自己生命的價值都否認了一樣。”
秦玦撲在玻璃艙門那裏。
他把手指按在時間上、不斷地移動著，向後移動著數字。
移動到了處刑的那一——
畫麵改變、畫麵全部改變——
但是如他所料的一般，並不是相同的。
甚至，還有沒有死亡的可能性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