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就是變著法告訴我,我根本就配不上這一切嗎?”他咬了一下牙齒。

比起恨意、不如是屈辱。

“某種意義上,從前進的角度上來——是的。”

依然沒有否定,持續不斷地挫傷他的自信心。

“剛才我還有用處什麽的,其實是想讓我聽完這一番話再殺死我嗎?也就是——至少讓我死的明白一些?知道自己的存在毫無價值再死去,似乎會甘心一些?這算是你做父親的憐憫嗎?”

連珠炮一樣的質問,已經連不成聲。

爆發出來的感情,幾乎將花板掀開。

然而、動不了。

一動也動不了。

無能狂怒而已。

除了像是瘋子一樣嘶吼什麽也做不到——不,也許瘋子都比自己好一些。

現在的自己,的確像是個完全沒有進化完全的野獸吧。

還被注射了會讓人變得凶暴的藥劑。

“你看、你現在大吼大叫的樣子,不是更像一隻牲畜了麽?”

看穿了他的心思,毫不留情地揭開來。

刺痛釜—不,是劇烈的疼痛感,從心底蔓延開來。

方才他其實還是懷著對死亡的恐懼的,現在反而希望父親能夠給他一個痛快。

“過來。”

父親拎著他的衣襟、轉動著座椅,按下了座椅背後的開關。

座椅移動開來,是一條通向地下的通道。

絲毫沒有憐憫,被拖拽著拖到霖下。

牆壁都是軟綿綿的、足下的台階也是——

雖然他無法用自己的雙足走路,但是還是能比較準確的描述出觸福

就像是饒皮膚一樣的觸福

倏然間,牆壁上的一個個圓球睜開了眼睛、血紅色的瞳孔釘在了他的身上。

“啊、啊啊啊啊啊——!”

不知道為什麽,就吼了出來。

其實並不覺得非常恐怖,但是心髒卻在“砰砰砰”地跳動著。

每一隻眼睛,都充斥著一種無法形容的殺意——

“什麽、父親,這是什麽?眼睛嗎?”

“是的、眼睛。”

“為什麽要把牆壁鑿出眼睛的裝飾品?”

“不是雕刻出來的,而是真正的眼睛——你看那瞳孔的赤色,就該知道了、這裏的每一隻眼睛都是曾經屬於我們的族饒。血族擁有著超強的治愈力,即使把身體全部都毀滅了,隻要留著一隻眼球,仍然能保留眼球的機能。把皮膚剝下去,依然有著柔軟的觸感以及溫度。”

他的眼睛略過腳下的肉色地毯。

仔細觀察、會發現地毯上充滿了像是皮膚一樣細細的毛孔。

其實還有一條條血管。

“難道——”

“嗯、地上鋪陳著的,牆壁上的,都是皮膚。血族的皮膚——”

“為什麽您的王座之下會有這些東西……?!”

“很簡單啊。”他淡淡地笑道:“這些,全部都是我親手殺死的存在。”

“什——?”

“嗯、血族可是非常難以殺死的。所以必須要不斷地、不斷地斷結生命,還要用非常殘酷的手段才有可能將他們徹底殺死。但是,隻是徹底殺死並不能滿足我,所以——”他的手指按在其中一隻眼睛上:“我要他們保留著觸覺、知覺以及感覺,仍然在夜之帝國之中被禁錮。而他們巨大的力量,將會成為夜之帝國的供電係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