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髒不止要跳出胸腔、甚至快要從喉嚨中吐出來。

脊背彎下去了一點。

“您——吧。我——大概能聽得進去。”

然而,那模樣分明是已經快要被無形的壓力壓垮。

司空淼深深吸了一口香煙,點點頭:“那麽優秀的男饒克隆體的胚胎,將要在我的肚腹中孕育,隻要想到這一點,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沒辦法再把他當作戀人看待。甚至稍微有點少女心泛濫,都會陷入自我譴責的情緒裏,認為自己很惡心、相當惡心,惡心得令人想要嘔吐。雖然克隆體實際上是拿對方的體細胞培育而成的,和我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可是這種莫名其妙的因緣關係,到底是把我動心的可能性,完全掐滅。所以呢——一直都在躲他、一直……很多時候都快要忍不下去了、有點想見他的想法,到最終還是以冷漠的態度否認了這份感情。至於——為什麽會傷了你……那是因為宣未予和我承諾過,他絕對會讓你無事的,我想隻有用這種手段會讓他死心。為什麽,會容許宣未予殺死赫連家的人麽……”

她抬頭仰望了一下花板。

望著頭上的琉璃燈珠。

以一種像是調侃、像是自嘲又像是自虐的口吻:“這一點我洗白不聊。隻要有赫連遠山那個人在那裏,我就會很不安。所以——就殺掉了。當然,是順便,比起我還算有好感度的赫連遠山、我很討厭一直傷害著幻的赫連秋深,就把他們一起抹殺掉了,這樣我最近閉上眼睛的時候就沒有被之前那種莫名其妙的夢靨纏住的時候了——當然、纏住的是更可怕的夢靨,索命的冤魂什麽的,隻不過對我來,倒竟是那樣比較好一些——”

“那麽、撫養我的理由是……?”

“你不是我的兒子呢、其實也不能被稱作赫連遠山吧。其實你誰都不是、是一個理想的集合體。把你養在身邊,雖然是未予先提出來的,不過——我想是我先動了念頭吧,畢竟未予他是很會看我的臉色的——不是有人嗎,想要和一個人結婚、為他生孩子,其實沒有什麽特殊的原因,也不是為了傳宗接代或者是為了延續血脈那種俗氣的理由,隻是想要看一看——喜歡的人時候長成什麽模樣而已,但是估計他們也就能做到那種程度而已了。也不會有哪個人真的像我一樣幸運,能夠在某種意義上撫養著心上人。”

“……”

他知道的。

眼前的母親,不等於把他冷落在角落中,虐待他的母親。

可是——

為什麽——

為什麽還是會不自覺把兩個人重合在一起呢?

聽著這位司空淼的獨白,就像是聽到了另外一個司空淼的心裏話一樣。

雖然顯然那位司空淼未必是那麽想——不,應該就不是同樣的想法吧。

世事大多有兩麵性,再惡劣的人似乎也有那麽一點閃光點,自己一直仇視的換一個角度其實是高海闊的湛藍。

這一點實在是太……

實在是太讓人難以接受、也太過於殘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