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基本什麽都做,而目的全部都是為了賺錢……但我很清楚想要賺錢、必須得有著能然客人乖乖掏腰包的能力才歇—因而無論是哪一項工作,隻要我開始做了,那就是我百分百的熱情,這一桌料理也是——”

Mem起身向歐陽千幻行禮:“很高興能得到您的賞識。”

“其實我也不想賞識的。認認真真地把每一道菜都吃完,大概有三個原因吧——第一是由於我的不謹慎讓它們遭了殃,它們已經變成這樣子被端上桌來我再大叫著什麽‘啊呀太殘忍了吃不下去啊’,那它們就算是白遭受這樣打得罪了;第二,我討厭、無法認同你的做法,想要在你的菜品中挑出什麽毛病來好好損一損你;還有則是——”

Mem應該是敏銳的。

而歐陽千幻應該是如同一池清水一般容易被看穿的。

然而此刻Mem卻似乎看不透歐陽千幻。

而在歐陽千幻身體內回顧著這段記憶的赫連秋深,卻隻能感覺到如雪般安靜的空白與寂靜。

思考了大概半分鍾,Mem遺憾地搖了搖頭:“我好像無法確定呢——是什麽?”

“是——”歐陽千幻一哂:“很簡單的,我我好奇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麽味道,獵奇心理讓我迫不及待想要嚐試一下——”

“……”

淺顯易懂、又合情合理的答案。

然而合情合理的答案,在歐陽千幻的身上卻是那樣的違和。

“這算什麽?”Mem完全沒搞懂一樣歪著腦袋,嘴角向一邊拉扯著,腦袋上似乎蹦出來了許多的問號。

“似乎在某些宗教中,對於美食的追求是一種大罪呢——人對於禁忌的追求,總是比想象得要強烈得多。然而,一般的禁忌,在觸犯時往往會由於良心的責譴或是恐懼外部的製裁望而卻步,對於美食的追求卻不用顧及那許多——於是對活生生的動物,煎炒烹炸低溫慢煮等各種各樣的手段都嚐試遍了,隻是為了尋找到最美味的做法——如果都無法舍棄的話,那就更換各種佐料——”

歐陽千幻用手在方才懸掛著數條蛇,現在卻已經空空如也的架子:“一邊宣揚著、追求著所謂的‘眾生平等’,一邊卻心安理得傷害其他的生命,用盡殘忍的方式。兔頭店不是經常會有那樣的情景嗎——情侶麵對麵坐著,女孩子看著完整的兔頭,嚇得渾身顫抖,‘兔子那麽可愛為什麽要吃兔子’,可是當用掰斷的牙齒把挖得很細致的兔肉放入盤子中的時候,又很難抵擋住那香氣的誘惑,咀嚼的時候完全忘記了方才的憐憫心——這並不是虛偽呢,相反,非常真實。一邊感覺到惡心,卻又沒有辦法抵抗舌尖被刺激時,留在味蕾與大腦中的快樂釜—”

她沉默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氣,又長長地吐出來。

“老實,雖然沒有完全明白,但是已經稍稍,有些了解你的心態了——”

“哦?”

“大概是‘放縱’吧。放縱自己,同時也放縱他人。你喜歡錢,可以為了錢而不擇手段,而有你這麽個方便的家夥,其他人也可以通過你來放縱自己內心底的欲望。由於,你從來都不打白工,每個委托人支付了你相當大的一筆錢,某種意義上,大多數委托人就可以用不欠你、更不欠他人什麽的單純心態,享受著欲望釋放時的快樂,而不用在矛盾的心態中過分恐懼被負麵情緒侵蝕而讓喜悅打折扣——當然,對於你來,最重要的還是自己能夠賺錢,而顧客能夠得到滿足隻不過是你為了讓收入穩定而進行的某種額外製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