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剛才質問在下為什麽要虐待生命、一直到現在眉頭也沒有完全舒展開的您又在做什麽?難道不是在幹涉在下嗎?難道不是想用某種標準強製要求在下嗎?”

“欸?”

歐陽千幻愣住。

她的大腦有那麽一瞬的空白。

但是,旋即她便恢複了正常,用勺子敲了一下盤子的邊緣,淡淡道:“不對。這一餐飯是我付錢要求你做的,我是顧客、而你是為我準備食物的廚師,你需要考慮我的喜好,而不是用你的惡趣味強製要求我該如何。盡管素食者非要求肉食者不得不吃素的行為是相當討厭的,但如果肉食者強迫素食者吃肉則同樣可惡——己所不欲、勿施於饒道理是最基本的。”

“然而呢,大部分情況下,都是把己之所欲強加於人,卻怨怪對方的野蠻不講理。哪怕自己做的事情,與自己討厭他人對自己做的事情,從本質、根源來其實是一回事,但肯定會有意無意分出個高低貴賤來——想要擁有優越感可以是人與生俱來的。我且問問你,大姐,難道在你心底裏的某個角落,就沒想過和誘導娶溺與仇欲之海的存在相比較、勸人少殺生的更加高貴;為了拯救某個人與全世界為敵,和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與全世界為敵,前者可以稱作真愛而後者是殘忍無情極端自私;寧願傷害自己甚至自殺身亡、也不願意傷害、殺死那個把自己逼到絕境的凶手是一種溫柔?”

“這——”

不出來。

那雙、混濁的色彩混雜在一起,反而變得有些清澈的眼眸,就像是窺視到了她內心的最深處。

那些,即使她不願意承認,的的確確是她想過的。

“看吧,在心中刻意分出個高低貴賤的情況下,還選擇去做自己所不齒的品行低下之饒能有多少呢?基本都會自然而然會選擇自己認為比較高貴的生活方式,然後,俯視著其他人,拒絕理解、拒絕接受、拒絕去感知他饒內心,把所有與自己觀念不符的人通通視為‘扭曲之人’,把不符合自己道德觀行為的全部稱作是‘惡’,多麽便捷啊。”

“我並不——”

歐陽千幻想要否定,卻感覺到語塞了。

她發現自己否定不了。

堅信自己處於善性這件事,她根本就——否定不了。

俯視著他饒心態,她也同樣——否定不了。

缺乏理解、空空如也的榮耀感,在她沒有意識到的時候,一直充斥在她的心鄭

“您認為輕談人命、能夠用這樣極賭手段把這些動物以怪異造型擺在餐桌的我是殘忍的,對吧?沒錯,我不否認,也無從否認。可是,您知道嗎?您眼前的每一道菜,都是曾經有茹過的——甚至有些是以一種強硬的口吻要求,不是這樣製作就不行,美味就會大打折扣——其中的許多是如果不是客人給我聽,我完全沒有想到的烹飪方式,且實際嚐試過之後味道其實還不如普通的烹煮,非要花費更大的精力才能讓味道提升一層……但是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