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選擇寧缺毋濫。”她輕轉動著蕾絲花邊的傘:“我視野狹隘、或是譏嘲我的年紀就已經變得畏怯也無妨——在我看來,我不可能會遇到比你們更好的人了。如果你執意想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個世上的話,那麽——”

她的手探入虛數的空間,手臂就像是無端融化在了空氣中,取出聊藥瓶。

打開了瓶蓋。

“那個是——?!”

“沒錯,是能夠殺死我的毒藥。既然你們自私地想著,比起做失去的人,不如讓其他人失去你們,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想要選擇讓自己先死,那麽我就不會如你們所願。”她將瓶子放在唇邊:“我會死,和你們一起——準確地,是比你們先死一點。”

“別這麽做!”

試圖壓製住她的手,把那藥瓶奪過來。

然而那的身體相當靈活,他又是虛弱的狀態,她輕易地就退開了數米遠,讓他抓了個空。

本以為不能動彈、周身散著黑氣的影子,也都和他一樣,倒伏在地上無可奈何。

“放棄吧。”

她搖晃著的藥瓶:“你們對自己太自信了。認為我一定會聽從你們的話,乖乖地承你們的情在這世界上活得像個行屍走肉——”

那雙圓圓的大眼睛眯起來,透著令權戰心驚的寒光,嘴角浮現出與年齡不相稱的既陰沉又陰險的笑容。

“如果你們認為,你們結束了漫長的生命算是救贖,至少許我和你們同行啊?但看你們現在的表情充滿了驚恐,生怕我死掉一樣——你們都知道我根本就不怕死的不是麽?知道我不怕死,還要留我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表麵上聲稱是拯救,其實是你們心滿意足地安息,卻隻把我一個人拋棄了——那種事,你們為什麽認為我會容許?”

她深吸了一口氣,長長地吐出:“我絕對,不會同意的。什麽都不會。”

眼看她要把藥瓶傾倒入口中的時候,他用快要哭出來的聲音道:“停手、停手!你到底想要做什麽?如果連你也死掉了,我們到底是為了什麽活了這麽久的啊。”

“不是我,而是問問你們自己想要做什麽。為什麽忽然之間就要放棄了——這倒是也罷了,還懦弱地安置了慰藉似的存在。這樣的話,根本就不像是我認識的partner了。”她緊緊地握著藥瓶:“想不讓我死亡可以,方法也很簡單——不要打破循環、維持原來的樣子就可以了。一直都在不死不滅,無限重複的時間中過活。或許那是不甚合理的,也未必能得到理想的結局,但隻要活著不就有每個人都得救的可能麽?”

“但事實證明,不打破循環,就是縱容自己沉溺在虛幻的夢境知—就像是人類注射的可疑的藥品所看到的幻想一樣,終究和肥皂泡一樣,一戳就破、毫無意義,把我們都牢牢鎖在執念的螺旋知—每個人都得救的世界終究是不存在的,求索越深,也隻是越清醒地意識到自身陷入死胡同的事實。”

“的沒錯。”她嗅著藥瓶,舔了一下嘴唇:“那麽果然還是選擇共死比較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