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做著各種各樣以正常社會正常觀念來看相當無恥的事情,她卻全部都以“這是赫連家族必須要做的事情,我都為赫連一族犧牲了感情,表姐也應該犧牲些什麽,不要她不知道,她即使知道也會理解的——瞞著她默默奉獻著一切的我真是偉大”這樣的理由勸服了自己。

鏡子中的影子,簡直就像是對她的審判,讓她看清自己究竟是多麽醜惡、醜陋、不堪入目——甚至連鏡子都不願再映出她的容貌。

那枚充滿算計味道的戒指讓她感覺到厭惡,她死命地想要把那枚戒指從手指上拉拽下來,結果竟然——

華麗地失敗了,就像是那突然出現在後頸處的疤痕一樣,似乎已經死死嵌入了肉鄭

在客廳中的生靈,聽到了一陣相當淒厲的哀嚎,然後是把鏡子砸碎,把所有的東西丟在地上的聲音。

“啊、啊,仔細想一想,我,也有過那個階段呢。照著鏡子的時候,感覺自己就像是被鬼上身了,恨不得把所有能映出影子來的都砸碎——”歐陽闌珊甜甜地大笑:“估計一個人再怎麽想,也是想不到,竟然會以這樣的形式,把自己做過的‘惡事’全部報應到自己的身上來——還是以這樣的形式。雖然理昭彰,但是也實在是太過於滑稽了。”

“不,這根本算不上什麽理昭彰。也絕不是‘善惡到頭終有報’那麽美好的懲戒製度——”

秦玦像是找到了轉移注意力的點一樣忙忙接過話頭,指著歐陽闌珊:“到最後,傷害了你的家夥其實也沒怎樣,結果你倒是一直用她的錯誤在懲罰著自己,還是反反複複。甚至把她的罪都轉嫁到自己的身上了,這怎麽看都不像是所謂的‘善惡有報’,而是單純的善良卻又貧瘠的,隻是反複被壓榨欺淩,而惡墮的,從一開始就能得到痛快的解脫。”

“這麽起來,玦,你難道是想得到解脫了嗎?”

“當然不是——!也完全不想!”

“是呢,我也一樣。”歐陽闌珊一哂:“旁的不,如果我和你們,我累了、倦怠了,請給我個痛快吧,即使你們再怎麽想要找回完整的過去,改寫完美的結局,也會毫不猶豫地同意我的請求——我在你們心中的位置,縱然不蓋過青竹與九去,應該也不會輸給他們的——這樣的自信我還是有的。”

“你還是把你的自信心早點踏碎吧,不然——”秦玦頓了頓,扶額道:“不然想到你剛才的自戀想法確有其事我奇怪的羞恥感就又增加了。”

“竟然不是決然否定?嘛、嘛,果然,過了多久,有沒有殺過人,阿玦就是阿玦。”

“別了,再恐怕會有更肉麻的台詞,雞皮疙瘩刮下來都能炒菜了——雖然我是絕對不會吃的。”

“好吧好吧,但你至少讓我把想的完吧?”

秦玦“潛了一聲:“難道我攔著你就會不了?”

“當然不會。”

“那你還裝作一副問詢的樣子是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