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你真的有自己的思考麽？還是，單純在名為‘命運’的波流中隨波逐流呢？原本，你自身周邊發生的一切，就是最大的變數，但你一次也沒有想要握在掌心過喲。”
楓打開扇子。
扇子上的圖案已經變了。
藍色的濤翻湧出白色的泡沫，駭浪驚濤撞擊著山石，靜態的畫卷那壯觀的景象卻仿佛是動態的攝影般被留在了扇麵上，甚至隱約能聽到浪濤的聲音。
“我們是和你不一樣的，我們是推波助瀾者，當然了解——且必須了解。否則，在參數發生變化的時候，就沒辦法讓結果得出原來的數值了——”
“參數、數值——您把自己當成是博士了麽？”
“聽出來了呢。”楓血赤色的唇角揚起：“對，沒錯，試著學了一下他的口吻——並且也認為他的口吻在這個時候是最應景的。”
“你就沒想過學學我的口吻嗎？”秦玦酸溜溜的。
“杠精的口吻有什麽好學的？”楓毫不留情麵地吐槽道。
“嘛，盡管我確實很多時候都在抬杠，也不是隨時隨地無時無刻都在杠。楓兒你這樣冷淡也太傷人了吧——不，不對，也太傷眷屬了吧？”
“反正你的臉皮和心早就已經厚到不會被任何話語所傷害了，我還在意什麽？”
秦玦哀歎了一聲，但是與他長長的歎息不同，他的樣子看上去竟意外是笑嘻嘻的。
“你看，果然如此吧？哪怕故意唉聲歎氣的，表情也沒辦法和你的歎氣同步。”
他們看似閑聊一般的話語，赫連千戀也嗅出了其他的味道來。
她盯著機械艙中，與女兒一模一樣的機器身體，低低地吐出來：“難道，你們，曾經刪除過麽——？”
“刪除？”赫連孤鴻露出了抑製不住的喜悅：“刪除什麽？你倒是，你覺得我們刪除掉了什麽？”
“不僅僅是，關於軒轅音——關於王上的秘密的部分。其中一整個時間段，都被你們完全刪除掉了。子千——現在的子千，不是第二次，也許是第三次、第四次、第無數次出現了。或許，在時間中有著和他完全不同的那個人，但是，被你們刪除的部分，卻是與他相一致的存在，為的，就是再度達成現在這樣的狀況——如果是我與他結合而生出來的女兒，就和溪一樣，自然可以繼承之前的，千戀的全部。再讓她死去，變為機械，再幾個輪回過後，再一次到達同樣的點，直到你們最滿意的那個點方結束，是這樣麽——？”
“盡管回答的有些慢了，盡管多少還是遲鈍的，但是，到底還是意識到了——沒錯，赫連秋深，我的女兒、我的妹妹、我的姑姑、我的——”
赫連孤鴻頓了一下，雙手環抱在胸前，走近機艙。
他的目光，在赫連千戀的身體上掃了一圈，低聲道：“我已經不知道第幾次，看到這完美無缺的機械製身體了。初初見到的時候，可當真是驚豔了一把。到現在，技術層麵比那時候要成熟許多，我反覺得沒什麽大不聊了。這樣的態度，足可給出，你方才那問題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