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舜音像是泄氣的球一般,沮喪地“啊”了一聲。

“即使他需要也做不到呢。那個房間的認證,隻有他一個人。我們若跟著去了,會觸發危險的機關。雖然破解那些機關對我們來是菜一碟,縱然失誤受傷了也會迅速恢複過來,但我這個自私鬼並不喜歡受不必要的傷呢。更重要的是,我們有其他的事要做。”

秦玦已經拿回了劍,正在擦拭著鋒齲

散漫的目光望著向外走的宣未予:“隊長,你知道我們要做什麽的吧?”

宣未予愛理不理的態度“哦”了一聲。

“那麽,叮囑我們一句什麽如何?或者,幹脆象征性地下個命令……”

“我知道的原因,是因為那是最基本的推測。但我不認為我有什麽能叮囑你們,你們一個團長、一個王上,我區區一個研究所的管理員,到底是有多不自量力才會對你們發號施令啊?”

“沒關係啊,不管身份變化多少次,你在我們的眼裏永遠是隊長,永遠是LEADER。”

宣未予腳跟撞了一下腳踝。

不知道是觸發了鞋子的機關,讓鞋子發出了光芒,還是在鞋子中的雙足透過鞋子發出了光——總之是相當刺目的顏色。

下一個瞬間,他就不見了。

“如果不心虛的話,為什麽要逃跑啊?”秦玦瞥著因他蓄力離開凹陷下去的地板,歎了一口氣。

“也不見得是心虛呢。”赫連孤鴻頓了頓,拊掌道:“不定,是為了在心虛之前逃掉呢。一旦沉湎在心底的感情蘇醒過來,就控製不了咯。”

“這倒是——也有道理呢!想不到水大傻子偶爾也會出些睿智的言語!”

“雖然不確定你是不是在嘲諷我,我就把‘睿智’按照正常意思理解了。”

赫連孤鴻與秦玦相顧一眼,皆大笑了起來,笑得赫連秋深毛骨悚然。

“好咯,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赤色的不祥的顏色的瞳,散出的,亦是相稱的不祥目光。

“你剛才過了吧,你全部——全部都答應,無論是多麽苛刻的條件?”

她的確答應了。

她甚至有著,無論對方做什麽,自己都不會感覺到虧本的信心。

然而,僅僅幾分鍾,隻是看著楓的眼睛,她竟然對自己的選擇產生了懷疑——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選了一條錯誤的道路。

之前,哥哥也是信誓旦旦地,自己絕對不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後悔的。

然而,事實上,那是已經注定好的結果。

他比誰都要後悔。

哪怕不宣之於口,他也不會再做出第二次同樣愚蠢的決定。

所以,才需要清除記憶。

需要他重複自身愚蠢的錯誤,又知道他絕無可能有做出第二次選擇的勇氣。

吃一塹都未必能長一智,雖然嘴上得好聽,但是絕大多數人並無法在失敗的經驗中得到什麽教訓。

何況,全部清除掉。

自己失敗的、懊悔的、痛苦的經驗全部刪除掉,再讓這個人回歸於原點。

那麽,一定一定,還是會重複著相同的錯誤——在同一個十字路口。

開向同樣的方向,若是正確的,變回得到正確的勳章;若是錯誤的,則再一次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