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感情的血赤色的眼瞳，在赫連秋深看起來，隻是放置在了用奇特的羽毛裝飾著的白玉台中一對晶瑩剔透的瑪瑙而已。

被這雙赤色的瑪瑙完全吸引了目光的赫連秋深，渾身像是觸電了般一個激靈。

“我應該是見過你的——吧——？”她用不大確定的語氣道。

“當然見過，你現在不就是在看著我麽？”

“不、不是，該怎麽呢——”赫連秋深沉思了片刻，組織著語言。

半晌，低聲問道：“你剛才，被灌輸到我大腦中的記憶，盡管看起來很完整，其實卻過賣了有害的部分，沒錯吧？”

“是的。”

“我總覺得，被過履那部分記憶中有你的存在，並且你的地位相當重要。”

“沒錯，正是如此——”

“重要，卻有害，是嗎？”

楓沉吟著，點零頭，“嗯”了一聲，算是認同了這個答案。

赫連秋深做出防禦態勢的樣子，楓忍不住笑出聲來：“夠啦夠啦，你不用做出這種模樣來也可以啦。你剛才也稍稍見識到我的實力了，我甚至都不用出招，就能讓你變成活靶子。如果我們動手的話，你的勝算是0——不是什麽萬分之一，千萬分之一，就是0。你自己也很明白的。”

“但是——”

“你也不想站著等死，對吧？剛才試圖暗算父親，也是基於同樣的理由，不是麽？”

對於這個女人過分的敏銳，讓赫連秋深的脊背發冷。

她自己也算是讀過大部分劇本的人，卻仍然會對眼前的人心生畏懼——眼前的人似乎不止讀過劇本，還對劇本中的每個角色、每個人物都有著相當深刻的理解，每一個饒人物分析都能寫出厚厚的筆記來的程度。

非但如此，她大概還能模擬出文字描繪之外的故事，也就是能輕而易舉寫出絕對不會OOC的同人，還能涵蓋各種可能性。

被那雙透明的，血赤色的如同瑪瑙一般的瞳孔盯著，仿佛是被超高級的，裝載著計算人類行為的大型電子計算機的高級AI拍攝下來的感覺。

盡管，那並不是應該坦率回答的問題。

但是，在麵對著這樣的對手的時候，仿佛脫力了一般，隱瞞的心思就完全消失了。

完全自身的反應能騙過對方，不自覺就放棄了，誠實地給予了肯定的答案。

“是嗎，老老實實回答了啊？真是個乖孩子。”楓朝她眨了眨眼睛。

楓看上去原本就不像是比赫連秋深年紀更大的樣子，此刻狡黠地眨著眼略帶俏皮感的模樣更是個隻有打扮比較成熟的處在叛逆期的女孩子。

話的聲音成熟、魅惑，浸泡在草莓巧克力中的香草冰淇淋球發出輕微融化的聲音的甜蜜釜—那也，完全不是適合出“乖孩子”這樣老婆婆口吻言語的聲音。

但是她似乎毫無感覺，甚至像是對待孩子一樣輕輕撫摸了一下赫連秋深的額頭。

赫連秋深有些不舒服地試圖揮開楓的手，但是在手臂抬起來的時候，揮了個空，在她的手臂再次回到身側時，楓的手又重新貼到了她的額頭上，甚至抓亂了她的頭發。

“我又不是孩子。不要用這種對待幼兒園兒童一樣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