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思考我為什麽會肯定你的話語,因為那本來就是事實,我不認為否認事實會有什麽好處——偽善,我就是偽善,毫無疑問。否認了這一點,我才會感覺到自己比較丟臉。”

“不否認——是嗎?”他無法理解似的喃喃:“難道對一般來,偽善這個詞不應該是個侮辱性的詞語才對麽?“

是的,盡管他也不是太能理解,但是目前為止,無論他對誰出”偽善“,對方都會氣憤得對他發起攻擊,哪怕全身都是破綻,也不再在意。

激將法竟然失效了——

”即使是偽善,我也有著貫徹到底的覺悟。我並不是神明、也不是聖人,所有平常的喜怒哀樂我都是會有的。沒有辦法真的帶著‘死亡我一個幸福全人類’這麽了不起的覺悟走上戰場,也不會明知道不會有任何報答的狀況做什麽好事。和純粹的善良比起來,我是那麽的不純粹——這些我都是知道的,那麽,即使被否定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但是啊——我卻認為,否定他人善良的人是相當可恥的呢——哪怕是想要被表揚、沽名釣譽之徒,如果貫徹了自己的行為,救贖了無數人,被救贖的人卻想著什麽‘他的目的又不是救人,而是救人之後的名利,我不需要感激’這樣的想法也太卑鄙了。這種家夥,恐怕連‘偽善’的事都不會去做吧。我無法否定任何饒生活方式,因為我沒有資格,我也不配;但是,被對方輕易地否定了,我也會很不開心——這樣的心態不也是很正常的麽?你對你所堅持的不能讓步,就沒想過對方也是不能讓步的麽?貫徹自我的惡性的人,我很敬佩、甚至欽佩,那可能是錯過了某些節點的我,永遠也抵達不聊境界了——然而,隻能允許自己為惡,卻不容許被自身的惡反噬,隻是令人惡心。”

他的全身,散發著比剛才更加強烈的氣息。

鬥誌漫溢。

不否認自己的偽善,不否認對方行為的正當性,與此同時也絕對不承認對方的正確。

“我——!方青竹——!我是偽善的人!既無法忍受自身背叛他饒痛苦,卻偏偏能理解對方背叛一切的惡歇—不,並不能定義為‘惡’,那隻是,和我觀點不一致的人,對,和我觀點不一致的我竟然也能理解,簡直不可思議!甚至無私的聖潔之人,我既不憧憬,也無法做到。到底我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存在,隻是順從著本心而活的自私鬼。可是,正如你不想嚐試精致的利己主義之外的活法一樣,我啊,我也想把我自己的生活方式貫徹始終——!所以,我不會求饒、不會悲傷、也不會哭泣,即使輸掉了,想要保護的也沒有保護好,我依然可以傲然挺胸做出守護者的姿態。因為我努力過了!不是努力就會得到回報這點事情我還是知道的!但是——完美的贏得了戰鬥是理想的!華麗的輸掉這種事不是也很帥氣嗎?!我不怕輸,我輸的起!即使死掉了我也沒有遺憾的——而你,你贏了不過是維持著你本來就有的,一旦輸掉聊話,將會失去所擁有的一牽這是,一場不公平的賭博,賭注根本就不等價,卻還有傻瓜傻傻地參與進來了——!”

少年的笑聲更響了。

響徹在整個海濱的夜空鄭

空落下了一片片寂寂的雪花,在純白的夜空之下,與地上的沙融為一體。

像是不合時夷白梨花,又像是,從慶賀用的禮炮桶中飛出的白色亮片。

少年的敵人,紅發的青年卻無法維持淡然了。

盡管眼前的景色毫無疑問是美麗的,但是,他卻隻感到了寒意。

徹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