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然握著一把折扇,用折扇半遮著臉。

“啊呀,又是這麽亂七八糟的狀況。”她環顧著四周:“明明人家好心暗示過你了,你還真是一句都沒聽進去。看來曆史總是驚饒相似,同一個存在總是在重複相同的錯誤還真是一點都沒錯——”

女子徑直朝著水奚走過來。

水奚的呼吸本來已經有些困難,在女子一步步靠近的時候,心髒甚至快要破碎掉。

絕對不是因為驚饒美貌,而是其他的因由——

“為什麽你又來了?”宣未予以冷涼的口吻道:“好像沒有任何人請你來。”

“即使沒有人請我來,我自己就不能來了麽?腿腳可是長在我自己身上的,我願意走到哪裏就走到哪裏。你越不喜歡,我越開心。我又不是為了讓人家喜歡才活著的——畢竟

也很少有人活著是為了討我歡心,我卻要迎合別人,那不是太不公平了?”

赤發的女子走到水奚身邊。

她的個子高挑,水奚需要仰視才能看到她的臉。

而她的姿態,又仿佛生就是需要被人仰視的。這個角度,水奚反倒是覺得剛剛好。

但是,赤發的女子彎下腰來,與他的視線平齊了,哪怕他試圖躲開,女子的視線始終和他保持水平。

“你——你還是站直了吧,你這麽看著我,我有點不舒服——”

“呐呐,我了,下次見麵的時候,就應該知道我的名字了——如果你知道了我的名字,那麽我平視著你不是再自然不過的了麽?”

“你之前不是和爸爸約好的麽?與我……與我有什麽關係?”

“我上次的是,你們。並且,即使真的是與赫連遠山先生約好的,現在與你不是正好的麽?你現在也感覺到了吧,赫連遠山無論是悔恨、痛惜還是孤獨絕望,他的一切感情都開始湧入你的身體了——不,不對,屬於你的記憶開始蘇醒過來了。作為赫連遠山最完美的替身而存在的你,早就沒有了屬於你自己的位置和餘地。你的意義,不過是延長赫連遠山的生命而已,然後,赫連遠山再幻化為赫連孤鴻。所以無論我是與你們誰約好,給其餘二位都是沒有關係的,你們本是同一饒不同階段。”

赤發的女子把折扇一收,整張臉快要貼在水奚的臉上。

“出來,我是誰?你認為我是誰?”

赤發的女子與那日的發型不同,是紅色的側馬尾,尾端紮著的純白色蝴蝶結。

沒有化妝,幾乎是完全的素顏。

即使是完全的素顏,也是自帶眼線,以及紅得滴血的嘴唇——

那毫無疑問,依然是充滿了妖冶氣質的臉。

但是,完美符合“千嬌百媚”四個字的傾倒眾生模樣的女子,卻露出了一副懶散散的冷漠模樣。

這樣的反差,反而使得她看上去更加有魅力。

她是——不,他是——

不對,果然還是她是麽——

那個答案,就在心尖,就在嘴邊。

不出來。

出來的話,那荒謬的妄想就會化作真實一般。

“話啊?為什麽還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