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家主,您好喲。”

食指中指並在一起,在額頭上點了一下,元氣滿滿地打著招呼。

仿佛沒有砸穿了赫連家的門,而是早上偶遇一樣輕快的語氣。

赫連遠山穩了一下情緒,優雅地欠身回應道:“您好,柯露麗大人。”

柯露麗“咯咯”笑道:“我能淡定地向您打招呼就罷了,您為什麽能如此神閑氣定地回應我啊?難道您看不出來我是來做什麽的嗎?”

“我——”赫連遠山搖搖頭,道:“我不知道,還請柯露麗大人賜教。”

“哎呀,難道是我的表情還不夠明顯嗎,那這樣呢——”

柯露麗滿含笑意的眼睛又眯起了一些,完全化成了月牙——但月牙透出的光不是純白,而是墨黑色閃爍著淡淡的淺赤。

笑臉也有了些許的凶煞之意。

她的氣質原本就很幹淨,在幹淨而透明的畫板,任何的顏色都是那樣的刺目——那是毫不遮掩的殺意。

“這下,你知道我是來做什麽的了?”

赫連遠山輕吸了一口氣,依舊是搖頭,低聲道:“不知道。”

“啊、啊,這樣啊。赫連家主既然想要裝傻,那我就配合你配合到底吧。”柯露麗的手朝赫連遠山襲去。

赫連遠山試圖避開,但對方的動作仿佛是一陣風。

颶風。

沒有人能夠躲開吹來的風,尤其還是如此猛烈的。

她抓住了赫連遠山的頭發,朝著地板上狠狠撞了下去。

赫連遠山的耳朵登時嗡嗡作響,盡管什麽也看不見,但視野卻不是黑色,而是被染成了血紅色。

骨頭破碎的聲音、溫暖的液體從額頭流淌到下巴上。

“嗯,疼痛能讓人清醒,不知道您可清醒了?可知道我此來的目的是什麽了嗎?”

她踩著赫連遠山的脊背,手抓著他的頭發提起——脖子和身體被扭至極限,再加一點點的力氣,大概就會完全分離了。

赫連遠山劇烈地咳嗽著,咳嗽出的紅色液體夾雜著幾顆白色的珍珠。

那是,被撞斷的牙齒。

舌頭也破開了口子,口中滿是血腥味,哪裏得出完整的話,隻是發出鐐低地嗚咽。

“嘖——”柯露麗砸了一下舌,手指滑過他的傷口,妖媚地舔舐著唇:“拒絕回答呢?還是回答不出來了呢?真遺憾啊,明明幹脆回答我的問題,我不定就能網開一麵了——畢竟我可最喜歡鐵骨錚錚的誠實之人,優柔寡斷什麽的,最討厭了。你卻偏偏瞻前顧後——不肯老老實實答話呢。您不,那就隻好明確得告訴你啦——我此來,是來殺了你的。”

赫連遠山“嗚嗚”了兩聲,把血液吞咽下去。

他被染成了血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柯露麗。

“為什麽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難道您想問我,為什麽要殺死您?”

“唔……”

“啊、真遺憾呢。赫連家主也算是個有才能的人,但是,太仰仗自身的賦才能而不去補充短板的話,可是會出現大問題的呢。所謂的木桶原理——無論最高的木板多麽高,最後卻是最短的那一塊會不斷地讓內容物流淌出來。當然,為了短板而放棄長處是得不償失,但也要盡量把短板加固哦,這是我這個將各方麵能力都鍛煉到已經遠超平均值的人類的經驗之談呐,當然,這些對即將死亡的您來也不再有意義了吧。可是,我還是想呢——畢竟,實在太可憐了啊,像我這樣,通常除了對王上之外其他事物都不感興趣的人,都開始忍不住同情起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