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地咳嗽聲,仿佛一道信號,所有人皆如同木頭人一樣靜止不動了。

他們的表情、扭曲而恐懼。

赫連遠山雖然沒有親自體會過,但是也聽過,柯露麗的魔鬼訓練——在她的手下被練訓3,足以讓一個精神稍稍有些消沉的人徹底崩潰;即使是開朗而陽光的,也很難堅持在她手下被訓練一個月。

那樣的表情,一定是見識過柯露麗的真實了吧——甚至不需要全部,隻需要三成,便足夠讓這些被冰凍了多年、卻不肯思考、一味將自己放在受害者位置的家夥膽戰心驚。

“您是不想讓目光轉到您的身上吧?但是,您忽略了相當重要的一點——隻憑一聲咳嗽就能迅速讓所有人目光不敢斜視,戰戰兢兢的除卻王上,恐怕就隻有柯露麗大人有這樣的實力了。您的隱藏,反而暴露了。”

“嘛、嘛,我本來也沒想隱藏什麽呢。”

遮掩得嚴嚴實實的柯露麗把臉露出來,笑吟吟地向前。

沒有任何的命令,他們都自動自覺為柯露麗讓出了一條道路來,宛如訓練有素的兵士。

她正對著鏡頭,戴著鐲的手撥弄了一下馬尾。

漆黑如墨的眼瞳正對著鏡頭。

“看呐,我這不是,堂堂正正得麵對著你了麽?隻要你沒有扭過頭去,我想,我們的視線正在相交,你應該感覺不到任何負麵情緒吧。”

的確。

那雙眼眸,沒有一絲的恐懼、沒有一點的遲疑躊躇、宛如精致的玻璃珠,凜然的氣息即使透過模糊的屏幕也能感覺得到。

那份凜然,比起充斥著正義感,不如是堅信著自己所抱懷的就是正義的自信——哪怕她的做法在其他人看來並不正確,她也會堅持自己是正義一方的篤定。

“我之所以遮掩著自己,是為了測試一下您能否有一下在人群中發現我的敏銳。而我的咳嗽則是為了告訴您,無論您是出於恩惠、憐憫還是愧疚不斷補償著他們,依然敵不過絕對強悍實力的威懾力更加有效。”

“即使您不用證明,這一點我也是清楚的——”

“不,您並不清楚。沒有親眼看到過的,無論其他人怎樣描述,也是沒辦法準確感知到真實的。比如呢,有人對他們,我是個如何如何可怕的人,他們不但感受不到,不定還會認為講述者實在是嗣可笑。但親自麵對了我,才會明了他們甚至連向其他人描述我的勇氣都沒櫻您是知道我的實力很強,但最多也就是看一看在賽場上我與那些菜鳥對戰、以及徒手殺野豬這種根本不值一提的戰績。所以呢,今我是親自來為您展示自我的,好讓您死的時候能稍稍閉上眼睛——”

赫連遠山心下一驚,還沒有問詢對方的話是什麽意思,門外已傳來一聲巨響。

銅製的大門,竟像是紙板一樣,被洞穿開來,倒塌下去。

地上凹陷進了深深的坑。

赫連遠山完全沒反應過來,家門已經碎成了百塊,如同被捏碎的餅幹似的散落。

在煙塵之中,笑眯眯的柯露麗已經站在了赫連遠山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