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在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狀況下,抓著兒子的頭按了下去——完全是無意識動作。

而水奚,當然也很自然配合著父親的行為,並沒有抵抗,也沒有感覺到不舒服。

“您這是——?”

大惑不解的聲音。

“我對傷害了各位,感到抱歉!雖然我知道,對不起是不能解決我帶給您們的傷害,但我會盡量去贖清我的罪孽的!請您們相信,我一定會盡力贖清,哪怕會花費我一生時間!”

從冷凍艙走出來的人麵麵相覷,卻誰也沒有搞清楚眼前的狀況。

而更令他們感到迷惑的行為出現了——赫連遠山似乎覺得行禮道歉還不夠,直接跪在霖上,以頭抵地。

這一次,他沒有按著水奚的頭,水奚也跟著父親跪了下去。

雖然他不知道這樣做有什麽意義,也完全想不出其中的意義,隻是跪下去了。

“這是……”

“難道是在直播什麽奇怪的節目?整人大賞?看看帝國頂尖家族的人才向大家下跪,會有什麽反應?”

“好奇怪啊。莫名的受這樣的大禮,總覺得會折壽的——”

宣未予就像是感覺到無趣,身子像是液體一樣,向後一仰,半截身子躺在冷凍艙,另外半截留在冷凍艙之外。

他的身體實在很軟,軟得像是貓咪、像是流動的液體,如同折斷一般的動作竟然輕而易舉就做了出。

紀舜音很自然就站在了他的身邊,像是最忠誠的護衛——或者,也許是騎士。

然而,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都在赫連父子身上,並沒有人注意這位珊瑚色短發的無情的才和他身邊比少女還要美麗的追隨者。

赫連遠山,半露半藏地陳述著,其實自己也是從他人處聽來的赫連家罪行的推測。

當事者一臉茫然,仿佛是看客。

在赫連遠山解釋清楚之後,竟然爆發出了一陣大笑聲。

“他到底在什麽?”

“不知道。難不成是赫連家族想要投資拍攝什麽電視劇,在現成選角麽?”

“但這個設定——也太魔幻了一點吧。即使是也不敢這麽寫啊。”

“……”

赫連遠山搖了搖頭,但即使是搖頭,他的額頭也沒有從地麵上移開。

“我的,是真的。不是電視劇、不是幻想、不是科幻。各位,確確實實,是被我赫連家抓起凍結在此處。為的是——”赫連遠山頓了頓,道:“為了新藥的實驗。但是,我現在因為婚姻的不幸,有些後悔了,一定是我造了太多孽業才止於此。輪回報應不爽,我也認下了。但是,種樹最好的時間,是十年前和現在,贖罪也一樣。我不想自己死了,還要承受良心上的折磨,所以,我決定改變主意,放了各位。各位的餘生,就由我來承擔。”

“真是個目標遠大的人啊。”宣未予低聲喃喃。

他的聲音,被冷凍艙的艙壁吸收,但紀舜音還是清楚地聽到了。

紀舜音一聲歎息。

“目標遠大,然而卻沒有看清自己的渺和腳下的路呢。”

方才那些人還覺得是玩笑話,現在玩笑卻漸漸的止住了,以一雙冷寒的眸子注視著他。

那種誠懇的態度,終於也讓他們相信,也不得不相信真實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