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時能在照片上看到撫摸著冷凍艙的手、立在側畔的腳，還有背影，唯獨沒有把臉攝進去——不，並不是全部比起沒有攝進去，絕大部分應該是衝洗照片的時候被截掉了比較準確，畢竟能找到一模一樣的時間完全對應的照片。
第35頁的照片對應的正好是時間最久遠的那一張。
伸出一隻手，按在機艙上的那個人，竟然是——
竟然是父親……
站在附近的那雙穿著白色防護靴的雙足，則是屬於前任司空家主，司空淼父親的。
但是，這些，或許都不是最讓他感覺到震驚的。
而是在兩個人中間的那個，臉上帶著奇特的笑意的男人。
起初他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或者是眼睛出了毛病。
他不斷地眨眼睛，揉了兩下，但照片上的那張臉都沒有改變。
或許，是自己的認知出現了什麽差錯，之前不是有一項研究，照片上和鏡子中的映像並不是完全一樣的，大腦會扭曲實際畫麵什麽的……
一麵鏡子被丟到了赫連遠山的手邊。
紀舜音的手插在口袋裏，微笑：“我覺得赫連先生現在可能需要這個呢。”
赫連遠山瞥了一下他的衣兜：“你衣兜也太能裝了吧？”
“是的，連通著宇宙呢。”紀舜音從衣袋裏摸出了一罐子可樂，“噗”地一聲打開，輕輕啜了一口：“赫連先生要來一罐嗎？”
“不必了。”赫連遠山扯了一下嘴角，拿起鏡子，對比著照片和自己。
“照片上的這個人是誰？”赫連遠山瞪著正在喝可樂的紀舜音。
“您既然毫不猶豫照鏡子了。不就證明您知道那上麵是誰了麽？”
“是我失散多年的親生哥哥嗎？”
紀舜音一口可樂差點噴出來，從口袋中取出一方手帕擦了擦嘴巴：“那個……從年齡上來，難道不是您父親失散多年的親生哥哥更合理嗎？”
“這樣啊，原來是我失散多年的大伯父——”
“不是的哦、不是。”紀舜音擺了擺手。
“那就是……叔叔嗎？”赫連遠山注視著鏡中的自己：“我和我叔叔長得真像——”
“嗯、嗯，不定還牽扯著上一代曲折悲壯的愛恨情仇。某家的大姐，愛戀了多年的男人，竟然是赫連家流落在外的兒子，為他的經曆不平，於是，答應了家族與赫連家聯姻的請求，意圖為真心喜愛的男人報仇。而嫁入赫連家的時候發現，已經懷上了對方的骨肉，之後，家族破滅，收養了他唯一的兒子，卻和女兒相戀，於是，強烈反對什麽的——”紀舜音一邊喝可樂一邊不住地點頭“嗯嗯”：“這劇情好像挺不錯的樣子，雖然狗血，但當晨間檔的肥皂劇還是足夠了。”
“是……真的嗎？”赫連遠山的聲音開始抖了，明顯是信以為真。
“假的。我瞎編的。”
赫連遠山的頭“咣”地撞在桌子上。
“赫連先生，您沒事吧？剛才那一聲蠻響的，聽起來很痛的呢。”
“你的玩笑不要的這麽真實啊。”赫連遠山的牙齒發出摩擦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