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家被完全毀滅?”赫連遠山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好啦、好啦,赫連先生,不要擺出這種表情啦。難道您不是預見到如今的結果,才做出之前一係列神奇的行動的嗎?”

“再怎麽樣,完全毀滅也……”

紀舜音透明如水晶般的大眼睛瞪大了,愕然:“不會吧?不會到了現在這個時候,赫連先生卻要告訴我,您是個寶藏級別的巨嬰吧,不會仍然相信著那個看似溫順、其實隻關心著自己的司空家主吧?”

“相信什麽的……我隻是覺得,太殘忍了。不要她,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做出那麽殘忍的事情來吧。”

“弑父、把自己的兒子山重症監護、好歹不分,為什麽您會認為她對您是特別的?對赫連家是特別的?嘛,或許吧,她是不會親自動手的,她認為——啊,實在是太殘忍了,所以呢,就會去教唆身邊其他的人。明知道博士是個不懂感情、獨獨待她特別的,總是要在他身邊哭訴——”

“訴苦麽?”

“不。”紀舜音搖著手指:“才不是訴苦,而是哭訴哦。”

“哭訴的話,不就是訴苦嗎?”赫連遠山苦笑了一聲:“可惡,本來以為已經全部放下了,可是到現在竟然還是如此羨慕著他。”

“羨慕?”紀舜音咂舌:“您知道她哭訴的內容是什麽嗎?您難道以為是您一直在欺負她、如何讓她不得安生一類的,然後又情意綿綿地情話嗎?您和她結婚這麽多年,難道還不了解她?對您如此無情,對待博士就會一心一意嗎?究竟是什麽才能產生這種差異?”

“她不愛我,卻愛著他,這樣吧。雖然很遺憾,不過,如果是不愛我的人對我溫柔,我也沒辦法回應什麽呢。”

“但至少,您也不舍得傷害——並且是一次又一次傷害。”紀舜音的手指擺出一顆心的形狀:“她既不是博士,也不是您。她介於您們之間,並非不懂人心,並非沒有深情,不過這份熾熱的感情,隻是對她一個饒而已。她虔誠地愛著自己,因此隻要有一點不順遂她自己心思的,都會被她抗拒了。對博士,也不過是她以為。然而,不懂人心的博士,縱然能感覺出她的感情和其他人不同,也不會不是滋味。不如,正是隱約察覺到了她的不同,才會對待她也不同呢。”

“聽你的意思,倒像是宣未予的日子也不怎麽好過似的呢。”

“幸福本來就是非常抽象的詞,博士既沒有感情,幸和不幸的差別,他不知自也不存。但我在一邊看著,倒是滿心的不舒服。其實呢,司空家現任家主梨花帶雨的,對博士傾訴的是您們家的血液中藏著一種特殊的基因,這一遺傳基因讓您們代代都擁有著異常的能力。是她的父親先發現不對,所以才讓她嫁給赫連家的,然而這麽多年,她什麽都沒發現,如果是宣未予博士的話,不定就能找到您們家族血脈中的秘密了。”

“哎——?”赫連遠山愕然。

“看您的表情,怎麽好像您不知道這件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