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提醒您一次,別太看了我,我好歹也是您情敵的助手。盡管不得力,然而也是目前唯一被他稍稍信任著的。所有你們不知道的事情,我都有可能會知曉。不斷地,把破綻留給敵人,是為了讓他們一點點蠶食掉您的生命卻不留痕跡吧。嗯,也許,您不想讓其知道的人,確實不會知道,不過,對那個人來,您原本就不必大費周章——即使您很直接地做出來,她也根本看不見。就像您叫不醒裝睡的人一樣,真正的不能話、聽不見也看不見,會想方設法尋求從沒有獲得過的信息。所以,才有了移植手術、助聽器之類的發明,即使嘴巴咬著銅管,也拚了命彈鋼琴。但裝聾作啞還扮瞎的,反而會看不到顯而易見之物。”

紀舜音瞥著赫連遠山的表情,輕蔑地道:“您就不要再裝出一副,你都是在指代誰的模樣來了,您知道我的都是誰。那一位,您做什麽都是白費力氣;而博士明知道自己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反而會借助各種手段考量比對。您的目的,早就暴露在他眼中了——”

紀舜音的並不是完全的真話。

宣未予是生出了疑心,他是通過水奚的言語,徹底確定了,宣未予的猜測是正確的。

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前,宣未予絕對不會肯定自己的結論——這是他謹慎所在。

作為完全崇拜著宣未予的紀舜音,當然也會學習模仿他這一點。

他出了結論的時候,就已經是百分百的肯定了。

“是嗎,那你的那位主人,打算怎麽做呢?”

紀舜音凝視了一下站在麵前的那一群人,用諷刺的語氣問他道:“現在在這這個您認為是合適的嗎?您不要一涉及到與其相關的事情,智商情商全部變成負數啊。”

赫連遠山思忖片刻,揚手:“你們先下去吧。需要你們進來的時候,我會知會你們。”

赫連家的守衛們很識趣地,連一個露出好奇眼神的都沒有,就退下去了。

紀舜音調轉過頭。

“你又想去哪裏?”

“當然是餐廳。您不是,要讓我嚐最頂尖廚子的菜品嗎?該不會在下留下了,您卻改主意了?”

“自然不會。”

然而,坐在餐廳之後,門卻被關上了。

既沒有廚子,也沒有其他人。

長長的桌子兩側,隻坐著他們兩個人,麵對著麵。

“真是美味呢。”紀舜音凝視著空空如也的桌子,舔了一下嘴唇:“空氣的味道。”

“是,如果要是能搭配實話做配菜,就更加美味了。”

“啊,看來赫連家的家主雖然在自家生意的範疇內是個人才,但一旦脫離了這個圈子之外就完全是一竅不通了。哪怕把菜譜細致地寫出來,您都做不出,也想象不出味道來。非要讓對方親自動手,再喂到您口中,您才能明白。”

“舌頭肥了人寂寞。吃了太多的美味,對料理的味道反而不甚敏感了,需要親自嚐試才能感覺到。而且,比起那些精心烹製,反而有些味道濃重真材實料,一咬能露出骨頭來的,更加能符合我的心思。”

“哈啊——這一點就和博士不一樣了。博士的口味也很重,卻是和您不一樣的重。他喜歡斷食式吃食,先吃很長一段時間清淡的,然後再驟然加重口味,就都會變得很美味。而這重口味,指的卻不是酸甜苦辣鹹的味道重,而是血饅頭、血豆腐、肝髒刺身一類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