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啜著水，苦笑了一下：“剛才還底線問題呢，一轉眼就毫不客氣地在我的身上製造傷口——”

他完就意識到不對。

傷口愈合時，身體本來應該有的反饋並沒有出現。

而他想要傾倒入口中的水並沒有流入喉嚨中，掌心甚至是空空如也的。

而黛薇兒的手中仍舊端著水杯。

秦玦猛然間明白了什麽。

“看你的眼神，你應該是看破其中的關竅了呢。真不愧是秦玦，腦袋還真是活泛——不不對，我認識的那位，從來沒有表現出和你一樣的機敏來。也可能，是我不夠了解他。”

“也有可能是足夠了解了，這都是不定的。”秦玦凝視著黛薇兒手中被火焰炙烤著的杯子：“原來如此。是這麽回事——”

他頓了頓，挑了一下劉海：“比起消耗，更重視凝聚。如果自來水管沒有連通著源頭，那麽即使擰開也不會有水流下來。打火機按下開關就能夠產生火焰，也是其中的燃料被點燃聊緣故。看起來比魔法、術式更為強力，其實不過是利用了比一具身體所能蘊藏的能力強大得多的自然的身體而已——使用術式的人們發現了這一點，就可以換一種思路，不再消耗身體中的靈力，而是和水龍頭、打火機一樣直接借住周遭環境的力量，借住自然。那麽，比起還需要的借助各種儀器才能使用自然界能力的普通人來，修煉了術式的存在，可以把自身化作純然的水龍頭、打火機以及製冰器。”

“沒錯。或許，總有那麽一些傲慢的家夥，認為是隻有自己在進化的，隻有自己在進步的，隻有自己有思考能力能改變現狀的。殊不知，他需要花費全部的努力才能達到對方原來的水平，那麽對方隻要花費一丁點的努力，就又走在前方了——”黛薇兒拍了一下肩膀：“這個身體或許並不能當作煤礦山、也不能當作泉眼，然而，卻是完美無缺的能夠將各種力量轉換的媒介。所以，這具身體靈力低微根本沒關係，甚至沒有靈力都沒有關係。隻要空氣中存在著一丁點的魔法，都能夠被這具身體使用。對方的身體中如果存在著靈力，也能夠被我所使用。”

黛薇兒的手覆蓋在秦玦的雙眸前，將他的雙眼閉合。

“睜開。”

秦玦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眼前漆黑的一片。

“奪取視力嗎？還是——”秦玦沉默了片刻，恍然：“啊、啊，我知道了，原來你操控的整個空間的幻術，竟然是這樣的方法。”

“沒錯哦。我並不是奪取了你的視力，僅僅是，把我的幻術取消了而已。”

隨著黛薇兒輕輕的一聲“解”，秦玦眼前黑色的畫麵崩碎，再次清晰看到了周邊。

“所以，我才使用了‘欺騙五腐這種法。我的靈力低微沒有關係，在那個房間中，柯露麗、宣未予、甚至是葉大姐。你們所有人都擁有著遠遠超過這具身體的力量，那麽我隻要輕輕地控製著你們所有人身體的靈力，讓你們用自己的力量遮蔽視線，並在視線上鋪陳上我希望你們看到的畫麵，視網膜就會映上和事實截然不同的狀況。你的手掌被燙傷、身體出現了注入離秋楓血清的鈍痛，那都是，你自己靈力流動的欺瞞，不是我的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