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露麗“哼”了一聲。

水奚望著抽搐著不斷脫水變得幹癟的詭異景象,一把抓住宣未予的手:“義父!你不要這麽對待他們吧?”

“嗯?為什麽?難道這不是你也期待的嗎?”

“我沒有!”

“啊、你可能誤解了,我並不是你期待著他們變成幹屍,而是,如果他們拒絕了你的邀請,你一定會很失落吧。那麽,如果因為某種理由,他們失去了拒絕的權利,隻能和你同住在一個屋簷之下,沒有自己選擇離開的自主權,難道不是你期待的?”

“不是!雖然……被拒絕了,我確實非常難受。但是,至少要把選擇的權利留在對方的手中啊。不聲不響,奪走拒絕權,也太過分了吧。”

“既然是搶奪,那必然是過分的哦。盡管在簽訂契約的時候,我不惜費時費力費錢,付出多少代價我都不在乎。然而在其他時候,比起費盡口舌還是失敗,我還是喜歡更直接得抵達成功的方法。”

宣未予抓起九十一的手,把他朝牆上丟出去。

以宣未予的力量,想要抓住通過了各種嚴苛實驗、現在與歐陽千幻共享了感覺的九十一也不是宣未予隨隨便便就能拋擲出去的。

九十一的身上到處都受過傷、因此內髒器官也一次次被修補加固過,在他撞到牆上的時候卻劇烈的咳嗽了一聲,嘴角滲出了一點紅色,趴在地上,仿佛難以自己站起來。

宣未予單膝跪在秦玦身邊。

單膝跪地原本應該是個帶有敬重意味的動作,然而,此時的單膝跪地卻怎麽看都有些騎臉嘲諷的意思。

“怎麽樣,難受嗎?”

秦玦逞強地把頭扭到一邊去。

“你不用硬撐著,雖然我自己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但是我手中卻有各種各樣的數據報告,你現在,全身都像是被蟲子啃噬著,而傷口上著了火,大概是這種感覺吧。連視野都變得扭曲了,是不是?”

“哼。”

“既然是個孩子,你也知道自己是個孩子,就給我拿出孩子的樣子來。別總是想著能夠和我們這些肮髒的大人之間有什麽公平的交易。我不是過了麽,魔鬼的交易,從來不能由你開始——之所以會做出問詢的姿態來,不過是虛偽的禮節而已。隻要對方給出的答案是想要的,不要是請求、下跪,甚至是舔鞋抱大腿像一條被飼養的狗一樣都無所謂。但如果對方是拒絕的,那就沒辦法,隻能用更極賭手段讓你點頭了。嘛,當然啦,惡劣到我這個地步的話,早在你給出答案之前,就已經用最極賭手段了。無論你是幹脆地答應,還是果斷拒絕,最後也是沒辦法逃出這種被蟲子啃噬的痛苦的——順便一提,你剛才免費午餐那段話講得非常好,甚至可以搶了我的台詞。如果剛剛你笑嘻嘻地‘好啊,我當然是想要住在高級公寓’,我還是會按下開關,然後用你剛才神奇十足的言語差不多的話來教育你呢。”

“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黛薇兒抓著收縮的皮膚。

指甲刮擦上去的時候,明明指甲中已經染上了血液,卻沒有印痕留下來。

“不為什麽。隻是我想要這麽做。”宣未予取出一把手術刀,在手腕血管處劃開口子:“就像我為什麽要劃開自己的手腕呢?也隻是我想要這麽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