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診斷已經結束了。您可以對我下達處罰了——”

“好,那麽你——”

“等一下!”水奚出聲道:“爸爸我有些話,想要單獨和紀醫生聊一聊,可以麽?”

“是嗎?”紀舜音笑眯眯道:“那還真是我的榮幸呢。傾訴有助於排解壓力,而且,我也很樂於當少爺的聆聽者。”

他以請示的眼光注視赫連遠山。

赫連遠山點點頭:“爸爸就在隔壁的房間坐著,有什麽需要、或者出了什麽事,記得隨時喊我。”

“是!”

赫連遠山與與赫連秋深一同離開了房間,水奚想要下地關門,紀舜音卻搶在他之前把門關上了,笑眯眯地問他:“少爺和我一聲就可以,不必親自的。”

他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毫不客氣地大口喝著赫連秋深燉的桂花雪梨湯。

“少爺想要和我談一些什麽不方便告訴父親的事情呢?是關於媽媽的?還是關於姑姑或是表妹的?或者隻是心中煩悶,卻不想給他人添麻煩,不好意思傾訴?”

“關於你的。”

“關於我的?”紀舜音怔了一下,舀了一塊燉成了透明的雪梨放入口中咀嚼:“關於我的什麽事情?難不成是想問我,應該如何度過從普通冉神經病的心態過渡期麽?那個最好還是不要跨過去了,這條線跨過去不容易,但想再回到原地更是難於登呢。”

“你不是宣未予實驗組的麽?為什麽在我的家中當家庭醫生?”

紀舜音的手在半空中懸了一下。

他的目光斜過來。

更加清澈、笑容也更為真無邪,一雙荔眸眯成月牙形。

“宣未予實驗組?這件事,你是從哪裏聽的?”

水奚思索了一下,耳畔突然傳來了一道女聲。

“從柯露麗。”

他沒有反應過來,就鸚鵡學舌一般學了一樣的言語,連語氣也一點都沒有改變。

“柯露麗——?”紀舜音笑眯眯的眼睛中滑閃了一道深邃而意味深長的目光:“你是想吃可露麗麽?”

“不是可露麗,是柯露麗。柯露麗對我的,你是宣未予實驗組的,因為某種不可告饒原因才在司空家當私人家庭醫生。”司空灜再一次學出了回響耳畔腦內彼女的話。

“我沒理解錯的話,你這個柯露麗,難不成是在指護衛的柯露麗麽?”

“是的,就是影衛柯露麗。”

“嘖,雖然我沒有什麽立場這種話,不過這個女人還真是夠喪心病狂的——”紀舜音將雪梨湯一飲而盡:“但也難怪。什麽道德觀啊、立場,這女人根本一點都不在乎。她就是個花癡戀愛腦罷了。”

他在口袋中拿出一把遙控器,按了一下上麵的按鈕,醫療箱自動打開。

從中彈出了一把手槍,他接住手槍,靈活地在指尖上轉著。

不像是他轉動手槍,倒像是槍被注入了靈魂,以他的手指作為舞台舞動。

有兩個人能夠如此熟練轉手槍。

宣未予、和玖疏言。

宣未予教過自己,他自己倒也能夠轉動,不過沒有他和玖疏言一樣華麗。

玖疏言不止擅長轉手槍,蝴蝶刀、一切兵器,他都很擅長擺弄——因為這個特技,經常會在節目上表演轉卡帶、鉛筆、蝴蝶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