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宣未予輕輕眯起眼睛:“你知道?”

“您自己也了,我和白華關係甚好。隻要我想知道,我總是能知道的。南宮瑾是催化劑,還有那些看似無關的人,全都是青竹死亡的推手。不過之前,我不想把自己最後一點信任感都熄滅了而已——一旦失去了信任之心,我失去的恐怕不僅僅隻是一點信任福底線、良心、道德,都會在一瞬間喪失。結果,他們還是辜負了我呢。我一什麽都沒做錯過的時候,反而日夜輾轉反側,真的手上沾了血倒舒暢了不少。後來我想起您的話,覺得您的大概還是有點道理,不管我怎麽掙紮,到底和您是同一類人。”

宣未予默然半晌,低低笑著。

“被人逼到一定份再去反抗的人,似乎總是習慣在自己身上找問題。那些肆意傷害他們的人,倒是經常擺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態,不知反省。活了這許多年,我一直都想不明白是為什麽,直到今,也仍舊是不懂。”

他那雙原本就空泛的眼神,更加空虛,似乎任何感情都沒有融入雙眸。

水奚攥了一攥手,幽聲:“雖然我問你,你肯定也會回答你生就是個變態。但我還是有點好奇,你究竟經曆過什麽,才會變成如今的樣子?”

“老實,我都忘記了。等到回過頭來的時候,就已經站在這裏。看不到來時路,而未來的道路也變得狹隘了——”他拍了一下水奚的頭:“不過,溪,你有沒有想過,你直到現在都沒有熄滅了信任的火炎,也沒有舍棄道德、底線,才會出剛才那番話來的?”

水奚有些沒聽懂,用疑惑的眼神望著宣未予。

“你你和白華殿下的關係甚好,你想知道的東西,你總能知道的。你不想知道的事情難道他就不告訴你了?既然從他那裏能知曉,理論上應該能避免才是。為什麽,你卻總是在出事後的第一時間得知真相?你就沒想過,你的友誼,根本沒有你想象得那樣堅不可摧,而是脆弱的如同冰一般。看似能抵擋住傷害,不過是一點點熱量就融化了,剩下的隻是肮髒的水而已……”

水奚比起不信,卻是先露出了憤怒的眼神,扯住宣未予的衣服。

“我殺了司空淼、殺了南宮瑾,也不差再殺你。我知道在司空家的地盤,你能任意支配機關暗器,不過到了如今這地步,哪怕就是地底下炸開來把我炸得粉身碎骨,也隻是得到我該得的報應罷了,沒什麽好怕的。”

“的不錯,我站在這裏,就是個大型遙控器。司空家地底下安裝著的各式各樣的帝國最新科技,我稍微用聲音控製,你根本沒機會逃出去。然而,你想殺我,我絕對會像剛才你殺淼淼時一樣一動不動的。淼淼可以死,我卻不能死。你若在這裏殺了我,很多事你就沒機會知道了。”宣未予淡然道:“然後,你被明處暗處的敵人利用到死。像阿瀛一樣,都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倒在那裏就斷氣,走完毫無意義的一生——比如剛才,你就是被我利用了,但你自己的感覺卻遲鈍得可怕。”

水奚目光在四周環顧了一圈。

到現在,除了司空淼之外,任何人都沒有踏進來。

包括秦彩屏,兩個人應該是一同追著他的,最後跑進來的隻有司空淼。

而她靠近的動作又像是慢鏡頭一樣,一直都朝著這邊跑,距離卻沒有如何拉近,還是他主動跑到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