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放進白大褂的口袋中,推門走入了僅剩下的最後一個饒房間鄭

溪。

他剛才就發現了這孩子的存在,他甚至趴在門縫上看到了,可是在他推開門的時候,溪卻躺在床上熟睡著。

嘴角還帶著笑容。

那笑容是那樣僵硬,可是,他確實是在笑著的。

把嘴角拉扯起來。

“別裝睡了。”宣未予搖晃著溪:“我來殺你了。”

溪一動也不動。

“裝死也沒有用哦。”宣未予冰涼的刀刃抵在他的脖子上,上麵頗為粘膩的鮮血,是屬於他父親,赫連遠山的血:“我也不是熊,雙眼緊閉還是會取了你性命的。”

他的刀刃還沒有割破溪的頸項,但是刀刃陷入皮肉的深度卻越來越深,血跡染滿了他的脖子。

溪沒有害怕,眼皮也沒有顫抖一下,呼吸依然很平順。

是吃了安眠藥一類的,想要迎接平穩的死亡麽?

宣未予這樣思考著,用手指扒動著溪的眼皮,檢查他的瞳孔。

“什麽嘛,原來沒有吃藥啊。”宣未予鬆開了手指:“既然是清醒的,那為什麽也不掙紮一下呢?”

“即使我掙紮,結局也是一樣的不是麽?”溪開了口。

啊、啊,真讓人失望。

他還以為這個孩子有什麽異乎常人之處,原來不過是很普通的“如果努力了也沒用,不如不努力比較好”這種心態呢,虧他剛才還有一點點的期待來著——當然他並不知道那種感情是不是真正的期待之情就是了。

“啊,是的哦。不管你是哭著流眼淚、跪地求饒、還是掙紮,結果都是一樣,就是在我的手中停止呼吸。不過呢,根據你的表現的不同,死法也會有區別。我不能理解他饒痛苦、也並不覺得折磨他人有趣,但是比起幸福的笑臉,我果然還是更喜歡看扭曲的表情呢。畢竟自己無法真心笑出來的話,看到其他人能夠由衷流露出喜悅,整個人都會顯得很悲慘不是麽?但理解不了痛苦,空虛感也會減少,畢竟就是普通人,對他饒痛苦也往往是缺乏想象力的。你掙紮得越是厲害,就越能體現出強烈的求生欲,毀掉的時候也會越有成就釜—盡管我並不知道什麽是成就感就是了。你老實一點,我也不是不可以按照你的心願,給你個痛快。”

“你似乎誤會了,我的心願並不是希望得到痛快。”

“嗯?不是麽?”宣未予歪著腦袋思考樂一下,笑道:“是了,即使是‘痛快’,也隻是讓疼痛持續得時間短一點,並不是半點痛楚都感受不到呢。”

“雖然我本來不打算使用的,看在你是個孩子的份上,就給你個特別的福利吧。”他從白大褂中取出了一瓶藥:“能讓人安樂死的藥水。”

“我也沒想過安樂死。”

“哦?”

宣未予那瓶雖然他聲稱能讓人安樂死,實際喝下去卻會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至少需要三五才能徹底停止呼吸的藥水放回到口袋中:“那你想要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