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秋楓把牛奶吸幹淨,遠遠地拋砸在正好從臥室中走出來的秦玦的頭上,砸得他“哎喲”的一聲。

“楓兒,我什麽都沒、什麽都沒做,就是從臥室裏走出來,為什麽就砸我?”

“替我扔掉。”

離秋楓以命令的口吻道,從口袋中摸出即拋的塑膠手套,在手上一層層地套戴著。

“垃圾桶不就在你的腳邊麽?”

離秋楓乜了他一眼,秦玦長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了,我來扔就是了。”

戴上了三層塑膠手套之後,水奚被離秋楓推到沙發上,扯開他手上的繃帶檢查。

碗的碎片造成的傷口已經結痂。

但透過黑紅的血痂,依然能看得出是三兩個星期都很難恢複的相當深的傷口。

“這是傷?!”

離秋楓用責備似的眼神看著水奚,在口袋中摸出了消毒液和一管藥膏。水奚想要把手抽出去,離秋楓卻死死握著他的手,用脫脂棉蘸著消毒液仔細地將傷口附近擦拭了一遍,又塗抹了傷藥,重新給他傷痕纏上新的繃帶。

“阿楓,我惹了禍,你竟然還這麽關心著我。難道你不生氣?”

離秋楓瞪了水奚一眼,冷笑:“超級生氣。”

“果然是啊……”水奚幹巴巴地道:“對不起了呢……”

手上傳來一陣疼痛感,離秋楓纏繃帶的力氣加大了,疼得水奚忍不住齜了齜牙。

“雖然我發惹了禍,你會生氣、會想要發脾氣也是理所當然的。不過為什麽我道歉了之後你的氣力反而大了,啊呀!痛痛痛——”

“畢竟之前窩囊廢假唱,楓兒都沒想動手掐死他。若你以為就你這麽點的麻煩也能惹他大發脾氣,你也太看他了——”

“那是為了什麽?”水奚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卻完全想不明白。

“你希望我們所有人都依靠你,你卻一直都在默默孤軍奮戰這種對待我們——這種傲慢,才是真正惹怒了楓兒的地方。而誰都沒有責怪你,你卻還要開口道歉。講真,如果不是我一點都不在乎水大傻子你的死活,大概也會被你的態度氣個半死。當然,隻是如果而已,我也不是楓兒,才不會為了你這種人做出任何沙雕事被影響了心情。”

秦玦這麽著,眉頭卻都擰在了一起,嘴角也向一邊撇著。

相當一目了然的惱怒表情。

水奚的心中翻湧著一種強烈的情感,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變得溫暖了起來,胸膛也快漲開來。

“謝謝,你們想幫我分擔的這份心意。可這終究是我的私事——為我的私事,把你們和整個Spices卷進已經是相當過意不去,也是我的極限了。再讓你們替我一起分擔重量這種事,我好像做不到——”

“水大傻子,搞清楚你的位置!誰也不是主動而自覺地想幫你分擔,我們也就……”

“閉上嘴巴。”離秋楓低低喝令道。

秦玦不情不願地把剩下了一半的話咽了下去,翹著腳坐在了茶幾上,背對著他們。

離秋楓把撕下來的繃帶團起來,正想丟掉的時候,手突然停了下來。把繃帶稍稍抬高一點,手掌輕輕扇動著,把繃帶周邊的空氣扇到鼻子附近。

“什麽味道?”離秋楓冷冷地目光落在了水奚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