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啊呀,真是粗魯的女人呢。我惹到你了麽?怎麽一言不合就動手?”

“人死了你還能笑得這麽開心,甚至還有心情開玩笑?該不會人就是你殺的吧?”華華的表情由於失去理智而變得頗為扭曲:“單城的實力縱使不如團長、殿下、一階騎士護衛,卻也是一等一的身手,何至於身上一點傷口都沒有?怎麽想,都是被熟悉的人暗算聊可能性更大。而頭一個值得懷疑的就是你!”

“真是毫無邏輯的發言呢。”宣未予低聲笑道:“我可是個公開反社會人格。如果是我殺的人,我猜我非但不會裝模作樣地想要逃脫罪責,反而會笑嘻嘻地向大家炫耀起我自己計劃多麽周密、手法多麽漂亮。倒是你——論動機、論時間,你都比我可疑多了。”

“純屬胡襖!我有哪裏可疑?”

宣未予再次輕巧地躲開華瀟湘充滿憤怒的攻擊。

“你哪裏不可疑?作為一個執著的跟蹤狂,夜夜向沈單城家裏跑,人家搬一百次家也躲不開你去。你告白失敗心態失衡,趁他毫無防備就取了他性命,再在這裏哭哭啼啼、又賊喊捉賊的可能性是有的——不僅有,還很大。而且這份不尋常的憤怒感,比起傷心,在我看來,倒更像是心虛的表情呢。你對不對,跟蹤狂姐?”

“不是跟蹤狂!這是正當追求!而且憤怒也是痛心的一種表現,你這種腦子有問題的人根本理解不了吧?”

“我從來沒否認過自己腦子有問題啊。我不但腦子有問題、精神也有問題,還有人格障礙。所以我確實無法理解你的感情——可我卻也不認為腦子沒問題的人,就能理解你的‘正當追求’了。”宣未予嘴角上挑,帶著挑釁似的笑容:“因為到底,你的感情也是扭曲的不是麽?”

“行了,你們兩個,怎麽還鬧起來沒完了?就算殿下不開口,你們自己也該有些眼色才對。”一身紫色西裝、帶著星形耳釘的妖豔男子,正在給自己修剪整齊的指甲塗黑色帶亮片的指甲油。

“啊,原來這裏應該停下了麽?”

宣未予環顧四周,又瞥了眼支著臉的軒轅音似笑非笑的表情,收了笑意,端正地站直。

“眼色這玩意我怕是這輩子也學不會了,也無法學會看氣氛,多謝周兄你提醒我。”

“不客氣。”周染墨吹著手指甲:“原是我應該做的。”

“……”

周染墨顯是個極其不會看氣氛的,卻提醒他人要學會察言觀色,甚至那人還聽進去了頗為感謝,實在是個相當引人發笑的情形。

除了腦子不太正常的宣未予、不會看人臉色的周染墨、擁有著傲視群雄實力的君山銀針,以及軒轅音本尊之外,在這種場合基本誰也笑不出、也完全不敢笑——盡管他們知道軒轅音未必會計較,然而內心的敬畏感,早已壓倒了一切感情,讓他們不敢嚐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