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惜。”葉瀾執拗地叫著這個名字：“你想幹什麽，想要尋短見麽？”

“隻是想要看風景而已。而且，我和你什麽關係都沒有，即使我想尋短見也是我的自由，你管不著。”

“你是我的孫女。”

“你腦袋真是不好使。一個鳩占鵲巢的害人精，你還念念不忘得把她當孫女麽？難道你還盤算把我接回去和你的整盤孫女搶家產？”

“如果我是呢？”

“……”閔愛莉的眼皮跳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老頭，別開這種玩笑，我萬一相信了你可惹大麻煩了。”

“我沒和你開玩笑。”

充滿了紋路的，溫暖的手握住了閔愛莉的手。

“憐惜，回家吧，別鬧了。”

“老頭，不要讓我產生錯覺，不然我真的會黏上葉家，惦記不屬於我的東西的。”

“你是覺得演戲很開心？回家你也不是不可以演戲，爺爺是可以支持你的。”

被葉瀾那雙見慣歲月的雙眸注視著，她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已完全被看穿了——明明應該迎著目光，卻避開去。

“演什麽戲？您什麽呐？哈哈哈。”閔愛莉沒注意到自己改成了敬語，也看不到自己的眸光變得柔和與脆弱。

“演技真差。虧這樣還能騙倒一幫人。”葉瀾輕笑。

“嗯，是啊，演技真差，所以最後還是被拆穿了——講真，我有點後悔，當時裝得再乖一些、對葉憐惜下手再晚一點，我不定就不會落到這個地步了。嘛，無所謂了，反正現在的我沒了束縛，過得更開心。”

“還要岔話敷衍過去？你也太看老夫了。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的——老夫可是看著你長大的。”

“啊、看著我長大，看出我邪惡的靈魂來了，卻還不及時告訴兒子兒媳，害得親孫女渾身疹子差點鬧出人命了也不作聲。那您還真是失職……”

“那些，都是她自己做的吧。自導自演，嫁禍到你頭上，可是你全都應下來，為的是退出這尷尬的關係。讓原本應該是一家饒人，真正成為一家人。”

像是，被觸動了心中最柔軟的弦一樣。

她不知道該做出什麽表情，隻能笑了，再次露出能掩飾一切情緒的大笑。

“您想象力真豐富。人不為己、誅地滅，讓自己受傷讓他人幸福這種事——腦子進了多少水的家夥才會做啊。別胡思亂想了，我純粹的裝純良裝綿羊失敗，麵具脫落露出了卑劣的真麵目而已……”

“既然怕麵具脫落，為什麽要把老夫支出去調查？為什麽偏選在老夫不在家的時候自爆？為什麽自爆之後，在葉家決定把你攆出去，你不等老夫回來再走，而是急匆匆把自己的過去全都抹掉？甚至老夫回來的時候你也始終躲著老夫，什麽都不解釋？”

“把您支出去是為了讓您認為我是無辜的，您不在家我自爆是因為已經徹底裝不下去了，急匆匆就離開是因為嫌棄您調查的速度實在太慢、您早早回家即使我的罪行都石錘了，也多少能幫我兩句好話不是麽？我甚至懷疑您是已經知道了前因後果，等到葉夫人把我攆了了再出現——壞事都被做盡了再露麵，這樣您就可以做好人……真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