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地黯淡了下來。星鬥升起,寒蟬淒切。秋風清寒最浸人。

    嫣玉的一幹丫鬟,並喜梅,洛蘭兩個都等在門外。女兒怕寒,身上本沒有多少熱氣,眼見得林嫣玉進去好幾個時辰沒有出來,已經凍得站立不住,在廊下嗬氣搓手苦不堪言。忽然門打開了,舒玉徑自出來了,喜梅往裏麵一看,原來嫣玉已經在舒玉的床鋪上睡著了。當即吩咐洛蘭去通知沈倩,又叫楓葉,柳芽兩個丫鬟到抱廈中歇息。

    幾個小丫鬟聽了之後,猢猻一般跑進了屋中。洛蘭備了一件石青刻絲灰鼠披風,舒玉隻是鬆鬆係了係,便去往後院找老太太去。一路走,一邊聽係統講訴著這三房的事,情形比她想象中的嚴重得多:秋姨娘好似懷孕了,隻是時日不長。大夫不能肯定。所以林如涵也沒有通知家中人。而秋姨娘不知從哪裏聽來的話,隻要喜歡吃甜的,肯定懷的是個男孩。生男孩固然好,然而有書玉這個庶長子在,她連兒子都是排行第二的,抱了齷蹉的心思,哪裏肯善待書玉!

    “小姐,小姐。您走慢點!”洛蘭個子小,已然氣喘籲籲了。舒玉回頭道:“喜梅跟著就行了,你先去看看嫣玉。這個小的也不是令人省心的。”吩咐完畢,已經到了後院。便徑自將床上的老太太挖了起來。如此這般說道,隻是將嫣玉記恨父親的事情隱瞞了下來。老太太聽完後,才歎息道:“書玉也該好好做學問了。”

    “祖母,那個秋姨娘不是個省油的燈。咱們還是將書玉接過來吧!讓我負責他的學業!”舒玉又低聲說道:“隻要三叔沒有腦子秀逗,肯定會讓書玉記在三嬸的名下。但是秋姨娘若是真的懷孕了,她生下來的孩子也得記在三嬸的名下。您想啊:一個官妓生下來的孩子自然以後受人詬病。是男孩的話就屬於賤籍出生。有個當官妓的母親,這孩子以後怎麽參加科舉。那樣豈不是廢了咱們林家的香火?!”

    “罷了,罷了。就知道你是個愛操心的人。”老太太欣慰地看了一眼舒玉,才淡淡道:“如涵這孩子的管教方法也尚無不可。就像如海小時候,也是個貪玩調皮的。要不是你祖父狠得下心來,哪裏有今日林府的富貴?!”

    “那舒玉就謝過祖母了。”

    老太太當即便派大丫鬟瑞瓶去接小書玉。彼時書玉正在書房中“懸梁讀書”。就是擺上一個架子,捆上一根繩子吊著頭發。若是困了低下頭,頭皮就會被扯痛。書玉已經連續奮戰了幾天幾夜,兩個黑眼圈掛著,眼角噙著委屈的淚水,隔著一層衣料,屁股坐在硬木凳子上。好痛!而殘暴的家長林如涵手持戒尺,目光如炬。緊緊盯著兒子搖頭晃腦讀書。若是一字讀錯,就要狠狠抽打一頓。秋姨娘為他端茶倒水。

    忽然兩個丫鬟走了進來。林如涵不過片刻的分神,小書玉便閉上了眼。一下子就要睡著,腦袋一疼就清醒過來。差點忘記了頭發還懸著。瑞瓶看到這一幕,不禁惱怒起來。忿忿不平道:“三老爺,老太太說了:自己住在後院寂寞得很。想要個孩子養在膝下,就讓我將書玉少爺接過去,以後由她老人家親自教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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