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我沒那個支點,換以前的中國話說,我沒那種命呢。

    而且,我也成長了,我現在是職業球員了。所以我知道,輸贏是最簡單的事,但現實一點不簡單。絕不會因為你贏了就讓你當王。

    就好像麥羅比法已經成為五山人的小小英雄,你不可能說服五山人相信麥羅比法曾經隻是草根聯賽這個級數的小霸王。

    紅蜻蜓傳說已經不是一個人的事。當你入了五山足球這個坑,它就是信仰。

    假如隻有麥羅比法一個人,那麽他的草根出身會增添這個傳說的傳奇性,讓故事更勵誌,也更精彩。

    但是,這不是一個人的事。

    紅蜻蜓傳說不獨是麥羅比法的傳說,還有更多像韓大壯士韓單,牛兒牛暗宙,水哥李冰,印度豹趙冬,斑靈狸譚朋本這樣家喻戶曉可歌可泣的英雄人物。英雄不問出處,麥羅比法來的時候是草根小霸王原也沒什麽,至少不損他紅蜻蜓威名,可是五虎將怎麽辦?紅蜻蜓最管用的時候可是比他們加一塊能量還大,現在你跟我說他隻是草根的小霸王?

    不聽!不聽!狗兒念經!

    這不像天都土全當年落落大方地承認他們的大腿就是卡車司機,他們沒有傳說。

    傳說是無數個偶發事件的疊加,是無數個贏球的結果加事後的渲染,有人成了英雄,有人封王,有人甚至被當做上帝。

    80年代的裁判要是眼神再好點,連過的五人有一個不吃動作,三個巴西臭皮匠有一個不跟風,球王的傳說不複存。很多人的足球信仰也不複存。

    仔細想想自己在蟲喬過下陸日化那六人的過程,樊氣兆但凡稍微引起一點重視,紅蜻蜓傳說也許就此腰斬。

    如果自己不是草根小霸王,甲A的這些傻子們興許也會正眼相看,再傻也是會進步的,而且很快,紅蜻蜓傳說應該在開頭就爛掉。

    麥羅比法能看透這一切。

    他相信自己有這樣的能力——看一個踢球人沒有被粉飾的當下能追溯到他的往昔。

    踢球人最真實的時候就是踢球的時候,和踢什麽比賽沒有關係,隻要同為踢球人近距離就能看到他赤裸裸的一麵——但是前提很困難,第一要近距離,第二看的人本身沒在忙。

    麥羅比法剛好都滿足。

    在遇見馬拉多納的時候,他曾有過一絲僥幸。足球其實不是什麽了不起的技能,任何人想做都能做,方式也是多種多樣。因為他自己也在踢,而且還不錯,所以他深知這一點。如果不限定在球場,不用上比賽規則那些條條框框,足球可能還會有更寬廣更神奇的一麵,可是要局限在比賽裏的輸贏,選擇就那麽多,他雖然不全會,但是門清。什麽職業草根,隻論輸贏,就是那麽回事,沒有分別。有比賽打,傻子也能成長。的士司機也能搶了職業球員的飯碗。首先你得贏,這是基礎,然後你得有機緣,這是最重要的。但是他在想,既然都管你這竊賊叫上帝,想必你真的能化腐朽為神奇,你踢的應該是另外的足球。裁判的突然失明,一起變傻的是五個人也好是三個人也罷,都是偶然中的必然,因為他也許真的有那種魔法。

    麥羅比法看到的是36歲的馬拉多納,他明明做著和90年的他,80年代的他完全不同的事,但無所事事的麥羅比法就是能看到90年的球王,80年代的上帝,仿佛是解密,告訴麥羅比法魔術的真相,又或者是五山自古流傳下來的一個神奇秘技——變臉,剝繭抽絲地分解成一步又一步讓他看個真真切切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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