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喔,我已經不是馬茹朧了。”

    聲音還是那麽的婉轉,眼神裏透出幸福的光彩,扒衛二人卻隻覺得不寒而栗。

    隻見馬茹朧臉泛紅暈,羞澀地說:“人家現在是魏夫人了,宅男女神什麽的,愧不敢當。”

    饒是經驗豐富的女記者也有些懵:“可是——”

    扒了摸他們感到恐懼的是這一回不同於達古冰川,女主角的表情生動而真實——這不可能是天命的無差別精神攻擊能做到的。

    馬茹朧當然不可能真的嚐到了純愛的滋味,但是她表現得和嚐到純愛的滋味一模一樣。

    衛佳皇認為這隻有一種解釋。那就是蹴帝完全剝奪了她的個人意誌。

    衛佳皇相信,下陸計劃滿盤皆輸後,真實的馬茹朧必然萬念俱灰,了無生趣。

    說來諷刺得很,她現在的情態充滿生機,偏偏源自她的生機被徹底斷絕。

    超越了高級人偶,完全成為蹴帝手中完美的工具人。

    樸鷲心中一凜:雖然情報不足,但這是個再明顯不過的信號——蹴帝,不再寄生於天命,開始正式親政了!整個的社會格局將會發生巨變,而對他來講,最基礎的是要迎合更上麵的趣味,最大限度把下克上的氛圍調動起來。殘聯主席一來是要讓太子刷一下存在感,更重要是要為後來的大戲暖床。後麵又準備了什麽樣的大戲呢?他會如何在不可控和可控之間找到平衡點,統治天下呢?

    攝影師很機警地拍向左手無名指,果然有一枚廉價戒指箍著。

    女記者兵行險著,問話調調突然變得像吃瓜群眾:“沒辦婚禮麽?這可是女孩子一生中最美麗的時刻喔!”

    扒了摸和樸鷲不約而同看了衛佳皇一眼,繼而對望,彼此心照不宣:這一設問埋伏著精巧的機關。如非核心在此,我們就會和大部分人一樣牢牢記住她初為人婦這個事實,她和師新紋的婚史這才算徹底洗掉,搞不好師新紋這個人留下的一應痕跡也順帶抹除。

    馬茹朧微微一笑:“人生最美如初見。我最美的時刻可能就是他第一次見我的時候吧。而對我來說,遇見他就是此生最大的幸福。有他在我身邊便是天晴。儀式感什麽的,重要嗎?”

    女記者繼續發力:“你遇見魏廿皋的時候,他已經不是職業球員了,而且腿已經被蹴帝廢了。這樣的他是怎麽打動你的呢?你可不要說什麽命中注定的一見鍾情喔?”

    扒了摸和樸鷲再度達成共識:毫無疑問,這是第二次精巧設問,十之八九是要把馬茹朧的殘廢對付過去。

    馬茹朧一下子變得很嚴肅:“他溫柔善良勇敢大方,最重要的是他給了我活下去的勇氣。”

    “此話怎講?”

    馬茹朧沒有立刻回答,漲紅了臉,似乎在進行著激烈的心裏鬥爭。

    記者激她:“讓大家看看你從他那裏得來的勇氣。”

    馬茹朧重重地點了點頭。

    “兩個月前,遇到了一個叫師新紋的退役球員。我的厄運就是從這裏開始的......”

    扒了摸樸鷲早有所料,衛佳皇則是大吃一驚:現役改退役,是鐵了心讓他背鍋?

    豈止是背鍋,師新紋人已經死了,正好拿來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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