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楊華忠全家都來了駱家吃飯,駱鐵匠拍開了一壇子酒,拉著楊華忠說要跟他不醉不休。

    “前段時日咱倆成了患難的兄弟啊,最難熬的時候我就想著,啥時候這些事兒過去了,咱倆定要坐下來好好喝幾盅,今夜,就今夜了哈!”

    駱鐵匠晌午就喝了不少,下晝被王翠蓮催著趕著‘罵著’回屋睡了一覺。

    這會子起床吃夜飯,那是精神抖擻,滿血複活啊。

    楊華忠嗬嗬笑著望著駱鐵匠,說:“今個高興,鐵匠大哥你說了算,我都行的!”

    老楊頭也笑哈哈道:“今個是好日子,你們多喝點沒事。我要不是喉嚨不好使,今夜多少也得湊個熱鬧的!”

    老孫頭說:“親家,不止是你,我也一樣,天天就惦記著酒,可家裏他們盯得緊,就是不能敞開了喝個痛快!”

    老楊頭無奈歎息,“被這麽盯著,是不好,也是好。”

    不好,是因為不能痛快的一醉方休。

    好,則是因為這身體再不如年輕了,酒這玩意兒喝多了確實傷身。

    村裏好幾個年紀比他們還要小幾歲的老漢,年輕時候那也是泡在酒壇子裏的,去別人家幫工,一碗鹹菜都不挑,隻要有酒就行。

    等到年紀稍微大一些,得,手顫抖抓不住東西,腿腳僵硬走不了路,嘴巴還歪到一邊去了,連說話都不利索。

    所以家裏子女們盯得緊,說白了是因為在乎他們這些老漢的身體。

    楊若晴和何蓮兒,還有小朵魚貫著把飯菜端上桌。

    王翠蓮和孫氏一人抱一個娃站在邊上笑吟吟看著。

    這樣的夜晚,對於大家來說氣氛都是格外的溫馨祥和,屋外夜色中再一次飄起了濛濛細雨,但因為情況不一樣了所以這心境自然也不同。

    ……

    薑家二房,鄭小琴回到家,看到桌上的四喜丸子,聽到薑先俊說到四喜丸子的由來,不由得冷笑好幾聲。

    “易漲易落山溪水,易反易覆小人心,說的就是我二嫂這種人!”

    “今個白天回娘家,她那副嘴臉哦,打發叫花子都不如呢!”

    “突然就把摳下來的肉做成肉丸子送過來討好,要是我沒猜錯,八成是聽到我二哥說咱是坐了馬車回來的,她就起了攀龍附鳳的心思,我呸!”

    薑先俊苦笑,“先前送過來的時候,那態度好得不得了,逮住咱閨女一頓猛誇,我都有些招架不住。”

    鄭小琴冷笑中更添了幾分不屑,“咱今個過去待了大半逗弄孩子了,她那個做二舅媽的連正眼瞅一眼咱閨女都沒有。”

    這會子衝到家裏來一頓猛誇,假惺惺的戲碼做給誰看呐?真當人都是眼瞎心瞎的嗎?

    “還有先俊你也真是的,我不得不說你幾句了,”鄭小琴蹙著眉,憤怒下又將冒頭對準了薑先俊:

    “你明知道她是啥樣的人,也曉得她跟咱之間的關係,更清楚那肉丸子裏的肉是咋來的。”

    “既如此,你咋能收下這肉丸子呢?咱難道就缺這幾顆肉丸子嗎?”

    鄭小琴有些賭氣的把臉扭到一邊去,從來都舍不得對薑先俊發脾氣的她,這回是真的有些惱怒了。

    薑先俊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陪著笑說:“我咋沒推脫?可我推脫不了啊,你二嫂是啥樣的人你比我清楚,打定主意要把這肉丸子送給咱我真攔不下,隻得等你回來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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