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大白就下來了,跟他一塊兒下來的還有一個穿素色衣裙的年輕婦人。

    “師母,慢點兒,我攙著你。”

    大白走在那婦人身旁,鞍前馬後,細心體貼。

    “這是……要把他師母也帶去?”大白大姑跟大姑父小聲嘀咕了一句。

    發現大姑父沒搭理她,漢子的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那個走近的婦人。

    大白大姑惱了,用力踩了下大姑父的腳,壓低聲罵:“你幾輩子沒見過女人呢?人家剛死了男人你就看?”

    大姑父愣了下,趕緊收回目光,心裏虛得直打鼓,嘴上打死都不能承認:“你瞎說啥呢,我在看大白,你瞧那小子,對他師母的態度跟對咱的態度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大白大姑的注意力被轉移,也跟著把目光投過去打量。

    剛好看到大白和他師母過來,大白的一條手臂一直都是伸著的,好隨時去攙扶他師母,尤其是出鋪子的時候外麵有一塊石頭,大白一腳把擋路的石頭踢開,彎著腰跟在師母身旁隨時準備護駕……

    “這小子對外人親,真是隻白眼狼。”大白大姑在心裏啐了一口,話說回來,這個師母不愧是戲子出身,這腰身看著就又細又軟,渾身上下該圓的圓該翹的翹。

    剛死了男人,臉上清湯寡水沒有半點修飾,黑漆漆的頭發挽了個鬆鬆散散的髻,耳朵邊上別了一朵扣子大的白色絹花算是在守孝。

    不說話的時候低眉順眼一副期期艾艾的可憐樣子,當大白把她帶到王洪全和楊華梅跟前說話的時候她抬起眼,好一雙又細又長的狐媚子眼睛啊,鼻梁高高的,狐媚又精明,一看就不是個吃虧的主兒。

    可偏生說出口的話卻又識大體,讓人挑不出啥毛病來。

    “……家裏遭了這樣的不幸,實在沒法招待貴客們,怠慢了,小婦人在這裏給大家賠個不是……”

    “大妹子你千萬別這樣。”

    楊華梅一把扶住麵前的女人,“大白在你們鋪子裏得你們夫婦照顧,還收了他做徒弟和義子,傳授他麵點的技藝,你們是我們老王家的恩人才對。”

    婦人看了眼身旁的大白,對楊華梅擠出一抹苦笑:“我先夫跟大白有眼緣,一眼就稀罕大白是個好苗子這才收了他做徒弟做義子。大白聰明,這回的事情也有擔當……”

    “娘,師母,你們兩個就別在那裏說客氣話了,咱先去吃飯吧,都餓了。”

    確實餓了,昨夜跟師母‘忙活’了一宿,耗費了不少力氣,今個起晚了到這會子肚子還空著呢。

    楊華梅連連點頭,一個是生母一個是養母,對方又對大白這麽好,楊華梅真是越看麵前的婦人越覺得同情,同情又親近。

    “大妹子,那你咋稱呼啊?”楊華梅又問。

    婦人想了想,道:“我是個苦命人,之前的姓氏是隨著戲班子班主的姓,後來嫁給先夫才有了自個的家,可惜好日子沒過兩年就斷了,如今……我姓啥也不打緊了,姐姐要是不嫌棄就叫我紅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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