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時候,從來都是甲方最難伺候,特別是金秀這樣對著喜劇有些研究之人,更算是挑剔至極的人,魏長生苦笑道,“按照福晉的意思,人已經改了秦腔那高亢之音,可如今這樣,還是不成?請福晉要指教一條明路才好。”

    “要類似洞簫之音,”金秀告訴,“咱們這一出戲非常講究用氣,即用丹田氣托著唱,不宜用胸腔呼吸的方法,著力點不在喉頭,聲帶必須保持鬆弛狀態,著重點在於用氣上麵。一出戲唱下來,要感到後頸發麻,腹空蕩,嗓子並不覺得如何疲勞——要用丹田來唱!”

    “不僅高腔要氣足神滿,就是低腔,尤其是那種細若遊絲、綿綿不斷的長腔,完全仗的是充沛的丹田氣,音調雖低,但所費之氣,卻比高腔有過之而無不及。缺少或較少隻用丹田氣,往往難於體現咱們這一出戲的美妙化境。”

    金秀叫琴師,“不拘哪一首曲子,拿洞簫演奏一曲,要低沉委婉的才好。”

    琴師即刻吹了一曲《醉花陰》來,洞簫之聲嗚咽低沉委婉,高亢之處也沒有十分劇烈,而是收著一些,金秀打著拍子,邊對著魏長生道,“方要是如此才好!”

    魏長生若有所思,低著頭苦苦思索,過了好一會才抬起頭來,“福晉的意思,這一出戲,和您素日裏頭的那些新戲,又不一樣?”

    “細節之處,自然是不一樣的,新戲是一個全新的劇種,而今個要演的這一出戲,是新戲之下的一個流派,這個流派的發聲,就是要婉轉別致,宛如洞簫之音才好。”

    “其餘的戲,難不成又不一樣了?”

    “是,”金秀笑道,“昆曲有南昆北昆,而咱們這個新劇種,自然還要更多才好!今個要練的新戲,日後別的戲,我都預備妥當,要有好些流派才好,日後你就是這創派祖師,底下每一個徒弟各自學你一樣本事,各自成一個流派,這才是最有意思的地方,你這個祖師若是自己個都學不到所有我教的,還怎麽傳承下去?”

    這可是大的事兒!魏長生眼睛圓睜,從來都是氣定神閑的他,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了,魏長生盯住金秀,再也顧不得什麽尊卑禮數了,低聲喝道,“福晉的可是真的!”

    “自然真的,我這個人你是知道的,最喜歡做的就是投桃報李,你拋開自己個在南邊的生意和基業,入京來幫我,這個情誼我自然是會記得的,”金秀笑道,“若是就演一兩出戲,這何必大張旗鼓的請你來?我之前就和你有了約定,要給你一個最好的展示舞台,給你最好的戲曲,這才是能夠唱個盡心吧?”

    魏長生深深看了金秀一眼,跪了下來,“多謝福晉,人隻要是能學到您交代的本事,我這條性命,就是賣給您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