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要來迎接納蘭兄的,”侯豔年見到金秀如此儀態從容,心裏頭更是癢癢起來,拉住了金秀的馬韁,“我起初還怕納蘭兄失約,故此焦急等待,來,我請你過去就是。”

    “這可是不敢當,”金秀見到侯豔年如此行事,也就馬上翻身下馬,納蘭信芳撇撇嘴,卻也跟著下來,“我是什麽人物?敢讓侯兄為我執馬韁?”

    “這是風雅之事,對待納蘭兄如此風雅之人,才是最有道理的,”侯豔年顯然也不是自己嘴裏頭隻是認得幾個字的人物,這一番應對,把他身上逼饒富貴氣衝淡了不少,饒是如此肥胖如豬,也透出了一股子的文雅氣,他又來朝著金秀伸手,想要表示親熱的和金秀一起入何園,金秀微微一笑,躲開了侯胖子的熱情,轉過身子來,見到了打岔的稻草,“這一位就是園子的主人了吧?”

    李家家主忙上前見過金秀等人,他見到金秀的容貌,心裏頭才明白,為何侯豔年會有如此禮賢下士的舉動,他和侯豔年相交許久,知道他的喜好,心想著這一位爺的寡人之疾隻怕是又犯了。

    當然他也不會什麽,見到侯豔年十分客氣,他更是要客氣個十分,給侯豔年張勢,果然侯豔年覺得自己個十分有麵子,臉上更是紅光冒出,主賓都很是客氣,納蘭信芳原本是不屑一顧,可見到這個場景,好像有些明白了金秀所言的“借勢而為”是什麽一個意思了。

    這邊一路迎著進了何園,大門入內,就有盈盈如有滿月一般的圓拱門,穿過此門門,入眼即是何園內景。眾人先是過玉帶橋,北麵一廳似船形,以卵石瓦片鋪地。遠看,盈盈似水波;近看,卻無一滴真水,此乃旱園水意的經典之作。

    眾人在此處賞玩一番,複又出船廳,一峰太湖石,立於園中央。觀其北麵,有一方貼壁假山,其高大綿延之勢,宛若遊龍騰蛟。山上有兩亭,一清風一近月,遙相呼應,對立而望。複道回廊,樓廊長度遠勝於江南園林之湖廊。樓廊之精妙,不在於長,而在於曲,其態勢猶如長虹飛落,架於樓閣之間。

    金秀看了如此景色,不由詫異,對著李家家主道,“定興縣不曾想有如此園林!雖然在燕趙之地,可竟然有江南婉約秀麗之美,我聽聞揚州也有一個何園,難不成這兩者還有些關聯嗎?”

    李家家主原以為金秀隻是長了一個繡花容貌,可沒想到這一番話出來,見識極深,又點出了江南的何園,於是欽佩道,“是,這原本是定興何家,花了大價錢去揚州臨摹而來的。樣子差不多。”

    “樣子差不多,不過到了北地,園子原本的清秀雋永,”金秀點點頭,“在簇又多了一番仁厚大方之意,可見貴主人花了心思啊。”

    得貴人讚賞,算不得什麽,若是李家家主能夠每次在永盛皇帝南巡路過保定府的時候捐糧捐銀子,別的保定知府的讚揚,就算是得到直隸總督的褒獎都不是難事兒,可若是能夠得到貴人十分真心實意而且是真的有用,撓到癢癢肉的讚揚,這可是極為難得了,特別是李家家主一直秉持的仁善之意,被金秀這麽出來,真的的李家家主心花怒發,“納蘭大爺,實在是過譽了,哈哈,老兒當不起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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