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決的電話恰巧在這時響起,他說了一句抱歉,從兜裏掏出手機接聽。

電話是他家裏打來的,巴西的事他家裏自然是知道了,一直在擔憂。今天知道他回到G城,自然是著急等著見他。

習決接過電話之後,對程諾說:“你今天先在這裏休息,我爸爸媽媽還有爺爺都在等我。我晚點會給你電話,剩下的事情我們都在電話裏說。”

程諾點點頭,不希望他走,想讓他在這個她脆弱的時候陪著她。可是她懂得,她不能那麽自私,她跟他說再見。

習決走了,套房裏剩下程諾自己,她漸漸冷靜下來,腦子也變得清明。她意識到今天事情的嚴重性。

她承認她當時是太過衝動了,大概是爸爸當時的態度讓她那麽倔強。可是她早已說過的話就不會收回。

她一定不會回去!今天不會!明天也不會!

她若要回去了,就是再向爸爸說,她要跟習決斷了來往。這——她辦不到!

但是不回去……她看看自己簡單的行李包,她當時著急去巴西找習決時因為太著急,隻收拾了兩套衣服,悲劇的在巴西還被殺馬特們撕爛了一身。

現在她就隻剩下身上這套和背包裏的一套。

多麽可憐,她窮到連換洗的衣服都缺。

接下來更悲劇的事發生了,她接到銀行發來的信息,說是她的銀行卡已經被凍結,啟用需要帶上身份證件到開戶銀行辦理。

程諾連罵了兩句髒話,她用的銀行卡都是她爸爸用他的身份證件為她辦理的。

罵完兩句髒話,程諾倔強的想,即便程博恩不把銀行卡停掉,她也不會再用他一分錢了。她就是要讓他看看,沒有他,她程諾能不能活!

程諾到浴室洗了澡,渾身舒爽,人也輕鬆不少,她心情漸好。

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多。

G城的冬天,天已經黑下來。程諾站在套房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夜色。燈光將整個城市都照的通亮,昏黃的路燈光裏,她好像看到雪花飄下來。

是下雪了,G城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程諾看著那雪已經在馬路上積了一層,習決的電話還沒有打來。

夜深人靜,外麵燈光點點,璀璨一片,雪花在燈光裏飄飄灑灑。她一直在等習決的電話。她想,或許她隻是想聽聽習決的聲音。

今晚,他要不要跟她說什麽事都不重要了。

電話鈴聲終是響起,緩緩的音樂剛響了兩秒她就接起來。“喂?”彼端傳來習決的聲音。

時間是九點十五分,習決打來了電話。她等了他七個小時零五分鍾。

“對不起,我電話打得稍微有點晚了。我家人一直在關心我在巴西遇到火拚之後的事。”他的聲音有些緊繃,聽起來像是有點緊張。

“沒關係。”程諾說,他能打電話來就已經很好了。

“你心情有沒有好一點?”他問。

“嗯。今晚下雪了。”她說。

他拿著手機走到陽台上,看著外麵飄舞的雪花,“是啊,雪還下的挺大。”

夜風呼呼地吹著,程諾聽見他在電話裏打了一聲噴嚏。

他說:“諾諾你在哪兒看雪?別凍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