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約羅在得知皇後與紫禁宮有染後,便打算搜集證據和動機。皇後這次行事之謹慎出乎她的意料,沒有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幾夜來輾轉難眠。

每次睡不好覺,或是有煩心事,她都會去找謝道年。每次靠在他的肩頭,聽他低沉而輕的嗓音,漫不經心的絮絮叨叨,她就會格外安心。

從謝道年的懷裏醒來時,夕陽已經沉落了下來,溫暖的光線透過長窗,灑在精舍裏,暖烘烘的。

謝道年覺得自己懷裏有動靜,便道:“懶貓,醒了麽?”

趙約羅伸了個懶腰,繼續賴在他懷裏,然後執起他的手,在他手心裏點零。

又寫了幾個字——‘你一直坐在這,累不累?’

謝道年搖了搖頭,而後拿起案幾上的靉靆,渙散的目光才能凝聚在她臉龐上。

‘怎麽了?’

“想多看看你。”

‘前些日子我在宮裏看到一隻黃貓,很像烏梅。’

“也如你般嘴饞麽?”

‘你就知道取笑我。’

謝道年輕輕笑了笑,桃花眼都彎了起來。

‘時候不早了,我要回宮裏了。你要聽父親的話,好好養病。等你好了,我們一起陪伴父親和饕饕左右。’

“紅兒。”

‘怎麽了?’

“你離開皇宮吧。”

趙約羅一怔,笑容有些苦澀,她也好想離開那,好想和最愛的人永遠在一起。她擔心薑楚慈即便登基,也會淪為一個傀儡。她擔心皇後為了一己私欲,將文慧帝的協議交給紫禁宮。文慧帝一生的心血,將功虧一簣。她放不下身處水深火熱的百姓。

趙約羅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龐,眼神意外的溫柔,她寫到:‘我答應你,再等等,我便離開那個是非之地,再不走了。’

“好,謝三哥等你。”

趙約羅剛離開善見城,中途便被一個人截下來了。這個人看起來在她回皇宮的必經之路上等了她許久,是楚敘北。

“文茵她可能快不行了,她想見見你。”

楚敘北昨夜在軍營時,楚文樓連夜趕至,請他回都督府,自他走後,楚夫人便昏迷不醒,大夫她是油盡燈枯之象,恐怕熬不過今年冬了。

這九州內沒人知道,楚夫人洛文茵和趙約羅曾為閨中好友,兩個人都是在離恨裏長大的。確切的,是趙約羅將當時奄奄一息的楚夫人救回了離恨。

然而,當時的趙約羅並不知,楚夫人是百年前紫禁宮三軍元帥的私生女。她和過去的趙約羅一樣深愛著楚敘北,最喜歡看他射箭時,他劍眉深目,雙臂堅實有力,張弓如月,一支箭射出時立刻抹上第二支,動作行雲流水,那是何等的俊美倜儻。

甚至,她為了他失去了琵琶骨。

趙約羅永遠忘不了她瀕死時求自己的樣子,“你什麽都有了,而我失去了一切,求求你,把楚大哥讓給我吧。”

年幼時的趙約羅因臉上的大片紫紅色胎記,被人懼怕,排斥。洛文茵是她唯一的朋友。趙約羅想,這世上再沒有另一個對自己這麽好的文茵,也再不會有人比文茵更愛楚敘北,況且,她是魔尊的女兒,而楚敘北是正道名門,自己是不可能幫楚敘北回到紫禁宮的,但文茵可以。

於是,她答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