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想著的時候,他已經走到了軍營裏。將楚文樓剛要給他匯報招兵和操練進度,便被疾步走來的林副將打斷了。

林副將讓楚敘北借一步話,楚敘北看他神色不對,就屏退了楚文樓。楚文樓心裏挺不是滋味,自己可是他親兒子,有什麽話不能當著他的麵。

將走了後,林副將道:“您的恩師來了。”

楚敘北手裏的茶杯差點沒摔地上,這兒是紫禁宮軍營,若沒有十萬火急的事兒,他怎麽可能來這兒。該不會是來殺自己的吧……

他快步隨著林副將走了出去,但不是在軍營門口,而是在兩裏地外的一個山坡上。

他看到肖賢一個人坐在石頭上,靜靜的望著軍營的方向。

林副將道:“我巡邏的時候看見了他,當時我魂兒都嚇沒了。但令我不解的是他隻是在那兒一動不動,也不知要做什麽。九門的人就在附近,我便以簇為軍事重地之名喝令他們離開。再來稟告您,是否要見他。”

“你做得好。你回去吧。”

“屬下不能回去,得幫您盯著點九門的人。”

楚敘北點頭道:“好。沒白跟著我這麽多年。”

清風卷過他的鶴袍,將他的白發吹得輕輕飛揚著。

楚敘北走到他麵前,覺得他神色有些不對,雙目有些木訥,眉間也染著些憂愁,他蹲下來,仰頭望向他,聲音都變得溫柔了,“老師,您一個人在這兒做什麽呢?”

肖賢回了神,看到他後才眉眼染著寧靜的光暈,雙眸彎了起來,“是敘北啊,你怎麽來了。終於想起來看老師了麽?可……你不該來離恨。我也不該去都督府,娘子,不能見你。”

所以他才一個人在這裏麽。

楚敘北眼眶忽地紅了,隻有這個時候,他才敢握住他抱著點心匣子的手,“是啊,我想您了。就迫不及待的來見您了。”

肖賢將盒子打開,拈起一塊桃花糕,遞給他。楚敘北輕輕咬下了一口,和著眼淚咽了下去,“老師的手藝還是那麽好,真好吃啊……”

“敘北怎麽哭了。”肖賢伸出手,輕輕為他楷淚。

“如果學生做了對不起您的事兒,您會恨我麽。”

“敘北待我好,不會傷我心。”

楚敘北緊緊握著他的手,低著頭,眼淚根本止不住。而後,他抹了把淚水,笑道:“我送您回去吧。”

“可我累了。”

“那我背著您。”

“你背的動嗎?”

楚敘北轉過身,蹲在他麵前笑道:“您過,我是上等的武修,生神力,當然背的動。無論何時都一樣。”

回離恨的路上,楚敘北想起時候少不更事,跑出去行俠仗義,惹到了不該惹的人,被揍得很慘。後來被肖賢知道,他隻淡淡了兩個字:何人。

那,因為他一個人,幾乎所有大修都到齊了。高手過招,招招致命,打了個昏暗地。他持劍的身姿,震撼了他幼的心靈。

當年他暗暗發誓,等以後,他來保護他。

楚敘北忽然聽到後背上肖賢的聲音。

“——不要比我先離開。”

雖然楚敘北堅定的認為,自己活不過他老人家,但還是應聲道:“我答應您。”

這句話,肖賢隻對他一個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