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賢沉思半晌,“言之有理。”

眾人:……

不要滅自己威風啊尊上!

一個黃頭發的少年,手持銀槍,身披銀甲,臉上掛著輕佻的微笑,手裏舞動飛揚的槍花同樣很輕佻,“那就試試吧!這一,我等了很久了!”

離恨部眾全部聚集元氣,七彩的光將空映得亮如白晝,“今日離恨便讓你們閻羅殿——血債血償!”

隻等肖賢一聲令下,便要戰個痛快!一洗血仇!

然而——

肖賢道:“那我們今日姑且到這兒,來日再戰。色已晚,娘子還等著我就寢。”

???

慕紫蘇:“我沒有啊!!”

閻王的表情明顯很錯愕。

肖賢不先出手,在場沒有一個魔修膽敢出手,包括閻王。

蛟娘背著曆辛衝出殿外,望著肖賢的身姿淚如雨下,“……曆大哥,尊上還活著……他沒死……沒死啊!”

曆辛蒼老的容顏上,嶄露出輕柔的笑容,“是嗎?那可真是太好了……”

其實,曆辛從來沒有瘋,也從來不知無上魔尊還活著。他隻是憧憬這一,他隻是在自欺欺人。他雙目已盲,自然看不到肖賢,琵琶骨已廢,也感受不到一絲肖賢那熟悉的元氣。他隻當蛟娘在哄騙自己,可這麽聽著,他亦心滿意足。

看到左護法落魄到如簇步,離恨部眾心如刀割。他們有些後悔百年前聽蛟娘的話而沒有來閻羅殿救他。

“左護法大人!我們回來了!來救你了!”

赤練魔子和趙約羅迅速衝了上去,七尾狐試圖阻攔,青丘女帝心月狐傲然立於她的麵前,睥睨著她,“雜種,給本王閃開。”

七尾狐瑟縮著徒一邊。

趙約羅呼喊著他,“曆大伯!是我,紅兒!”

“爹……爹……”赤練魔子看到父親,曆辛已經不是他印象裏那個所向披靡威風凜凜的火狻猊了,他隻是一個飽含風霜受盡淩辱的老人。他眼淚止不住的落了下來。可他伸出去的巨爪,又忽然收了回去。

聽到這些熟悉的聲音,曆辛的表情忽然僵住了,“紅姑娘……虎子?”旋即,他突然掙紮著從蛟娘背上翻了下來,跪在地上驚恐的嘶吼道:“你們快走!你們不是閻王的對手,走!快走啊!!”

“我也不是麽?”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曆辛突然怔住了,他低著頭,身軀不停的顫抖著。

他幾乎每夜都會夢到這個人,這個聲音,可此時此刻他站在自己麵前,曆辛竟一個字都不出來了。

“怎麽,不記得我了?”

“我不是曆辛!我不是!”

曆辛知道,他再不是當年那個能陪伴無上魔尊馳騁沙場的左護法,他隻是閻羅殿裏一條肮髒汙臭的畜生。

肖賢挑眉道:“我從未過你是曆辛。”

曆辛咬緊牙關,血淚汩汩流淌在臉上,“屬下……屬下……不能再侍奉尊上……也再看不到尊上……”

肖賢蹲下身,忽然執起他的手,讓他摸摸自己的臉,“這不就看見了麽。”

“屬下……豈敢!”

離恨那些大修們,看到這一幕,全都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