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讓婆婆抱抱。”她從李義行手裏接過男嬰,愛不釋手,又輕輕捏了捏嬰孩的肩膀和手臂,腿,道:“是副武骨,日後是想做武修還是靈修?反正做什麽都別做劍修,沒前途。”

劍修沒前途,李義行不愛聽了,可她的有道理,是當年無上魔尊劍法出神入化,這才重燃他劍修之路。他給趙約羅沏茶,神色沉重道:“相爺不是讓你切勿再來善見城,你怎麽就不聽話。”

“我何時聽過他的話?”

李義行無奈笑笑,“是啊,你也就聽尊上的話。我看你今日不僅是送塊玉那麽簡單,罷,有何貴幹。”

“我能有何貴幹,不過是找老友閑話家常。”

“那就,你三哥?”

“他可不是我三哥了,他是相爺。”她頓了頓,“告訴我,他是怎麽活下來的。”

眾所周知,中央紫禁宮權力中心並非有事沒事議事的內閣,而是八部眾神廟。神廟中養育著許多女,她們祖上至少要有三代是修士,而她們便是精挑細選,資質最為純正,軀體聖潔之女。

她們從便被紫禁宮供養,穿的是錦,隻待有朝一日獻給尊八部眾,位列界,這是九州無上殊榮。而她們及父母族人,全都會列到功德簿上,受神八部眾庇護,富貴無憂,壽元享三百以上,子子孫孫皆為修士,為人上人。

然塵世汙穢,即有尊悉心照料,女所食皆不為五穀,卻依舊難以洗清凡塵濁氣,尊常受神靈氣加持,元嬰十分純淨,連他都能聞到她們身上屬於人間的惡臭氣息。

紫禁宮為此犯難,界為極純極正之境,若被女玷汙,八部眾仁慈自然不會降罪於凡間,可尊總覺自己不夠虔誠,有愧於神恩澤。

謝道年當時被關在紫禁宮最底層,是極惡之人。可這個極惡之人,卻解了尊的難題。

他不知用何法子煉製瀝藥,女服下後,周身汙濁之氣盡散,尊大悅,便特赦了他。

後來李義行問起,謝道年才,這股氣息來源於她們心裏的欲和業,業障都是執著生出來的,一心進入界,被八部眾恩澤的執念。

她們也想做神,受萬民供奉,敬仰,拂袖間便是生殺予奪,淩駕於眾生之上。

謝道年所製丹藥則是肖賢曾煉製過的清心丸,出自道門,可平息心中所執。謝道年之所以能窺到這一切,是因為他在獄中悔過時,竟然於無意中修得眼。

那時他才知道,父親所言的坐忘無我,清心寡欲是何用意。

謝道年親口,出此計策,不為他自己一條賤命,他看到了離恨即將被害,想去救他們。

李義行道:“謝三哥將我們安置在西域,改名為梁卿相,梁為消災解苦之星,也學起了尊上的模樣,教那些誤入歧途的魔修,和一心想複仇的我們放下執念,但行好事。”他深深歎息道:“浪子回頭,金不換啊。若尊上泉下有知,也該……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