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池雨哭著跑開了。

慕紫蘇看著懷裏的半個饅頭,隻覺心如刀割。

暴雨緩緩停歇,雨滴順著房簷滴下來,打在燦爛如火的鳳凰花上。

“娘娘,歇會吧,注意身子。”婉容端著盛滿點心的盤子,放到宸貴妃手邊的案幾上。

宸貴妃整日要打理後宮瑣事,早就把慕紫蘇拋到九霄雲外,即便有時出了門看到那株人影也會視而不見。她犯不上非要親自處置一個的宮女,六宮中沒人敢用一個被她逐出宮的人。那宮女現在是可以使銀子保著在宮裏的職位,但她還有多少銀子可以使?

宸貴妃專心致誌的看著書,信手拈起一塊點心。

“娘娘,您怎的了?”

婉容真真切切的看到,當宸貴妃吃下慕紫蘇所做的桃酥時,臉色突然變了——

她忽然,哭了。

翌日清晨,瑛妃從關雎宮路過玄武門要給皇後請安時,正好看見了慕紫蘇跪在那睡著了。

瑛妃駐足,繃著雪白的麵容,怒視著慕紫蘇歪著腦袋睡大覺的身影,對宮女道:“哪兒來的髒東西,擋了本宮的去路,去,給她踢開。”

宮女領命,上前一腳踢向慕紫蘇,慕紫蘇身子巋然不動,她卻“哎呦”一聲慘叫,捂著腳蹲了下來,疼得眼淚都下來了,跟踢在一塊頑石上一般。

宮女的腳麵登時青了一大片,她跪下來,不知是嚇得還是疼的,嚎啕大哭。

瑛妃上前道:“怎麽回事!這麽不中用!”

這一吵,倒是給慕紫蘇吵醒了,她睡眼朦朧的轉過頭瞅了瞅抱著腳大哭的宮女,還有怒不可遏的瑛妃,一臉茫然,趕緊跑過去道:“你怎麽了?怎麽受傷了?沒事吧?”

“大膽宮人!竟敢身藏暗器,還不速速交出來!”

“什、什麽暗器?”

瑛妃對身邊的太監道:“你,去給本宮搜她的身!”

“是!”

被一個男人摸來摸去?那不行,她這身子可是師父的。

慕紫蘇靈巧的往後一跳,“哎,有話好,動什麽手啊。我身藏什麽暗器了,你別血口噴人啊。”

太監尖著嗓子道:“你敢忤逆娘娘?!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想活了?娘娘即便要扒了你的衣服,都是你的榮幸!當奴才的,還敢讓娘娘跟你有話好!?”著他就撲了上去,但他哪兒抓的到慕紫蘇,連連撲了個空,累的氣喘籲籲,慕紫蘇跟耍猴一樣的戲耍他。

瑛妃今日若連個宮女都管教不了,這傳出去她顏麵何存!?

她氣急敗壞道:“你以為那狐媚妖女還能護得了你?!——你們幾個還愣著做什麽!給本宮抓著她!交到皇後娘娘那兒去處置!”

慕紫蘇眼光一瞥,突然看到暗處有兩雙眼睛在看著自己。

——終於讓她抓到機會了,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她還到處想著如何懲治一下瑛妃為宸貴妃出氣,竟然送上門來了。

她身邊的四個宮人一起撲了上來,慕紫蘇便佯裝束手就擒,她笑道:“狐媚妖女我是沒見著,我今兒倒是見著個賣主求榮狼心狗肺之人。”著,她還賤兮兮的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