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歡看著他舉起酒壇子又兀自喝了起來,心想,這老道平時滴酒不沾,今怎麽灌自個兒,便準備套套他的話,“哎我。”

“嗯?”

“你要閑的沒事,你給我講講你跟紫蘇過去的事兒唄。我想聽。”

“聽哪一段。”

“你能記得哪些,我就聽哪些唄。”

肖賢隻要起慕紫蘇的事兒,眼睛就會不由自主的輕輕彎了起來,“當年羅家族中有個學堂,裏麵的孩子都調皮得不像話,仗著賦極高,氣走了一個又一個先生。羅睺便讓我去。當時最不聽話的,便是紫蘇了。她在學堂上不愛聽我講的陳詞濫調,不是遲到,就是帶著孩子出去玩,後來我屢次給她抓回來,她生氣,便伏案睡覺。有一次,她睡的太沉,又餓,便在學堂上夢話。我去廚房給她拿了一盤新鮮的龍肉,放到她邊上,她竟閉著眼睛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吃完了繼續睡,羅家孩子們瞧了都捂嘴笑了起來。”

沈七歡噗哧笑了出來,煞有介事的拱手道:“你家姑娘不愧是饕餮,在下佩服。”

“後來我才發現,她那些日子總昏睡,身子困懶,也不去外麵玩鬧了。把脈後才發現,她有了身裕”肖賢到這兒時,還流露出當年一樣幸福的笑,“我經常拿這事兒笑話她,心裏想著,等九齡長大了,也告訴他,讓九齡也笑話她。”

肖賢的語氣還是那麽淡然,可不知怎的,聽到這兒,沈七歡突然覺得很心酸。

“哎呀,她還年輕,不準過幾年,九齡就會回到你們身邊了呢。”

肖賢唇邊的笑容變得有些苦澀,“她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從未離開過我那麽長時間,不知一個人在外,可否能照顧好自個兒。”

“你擔心她做什麽,你忘了嗎,以前她沒琵琶骨那會都給你照姑那麽好。”

肖賢輕輕歎息,“是啊。我忘不了。”

那段日子沈七歡見來找肖賢飲酒作樂,連同嘲笑藍妙音。一個月後的一個清晨,肖賢和沈七歡吃早茶時,聽到了藍妙音的慘叫聲。

二人疾步走去,才看到藍妙音拿著銅鏡,同淚眼朦朧的轉過臉,“師兄……七爺,我好了……”

二人鬆了口氣,她叫聲那麽淒厲,還以為怎麽的了。

肖賢道:“既然你好了,我也可功成身退了。”著,他就要禦劍離開此處。

藍妙音道:“等等!師兄!——作為感謝,我可以幫您窺視……”

“多謝你的好意,不必了。”

沈七歡一把拉住了他,“肖老道!你怎麽了?這麽好的機會為何不讓妙音一看?”

肖賢是害怕。

怕看到她鍾情於他人,更怕她對一劍獨秀淪落至此感到失望。

正在他萬般糾結之時,沈七歡一個移形換影,從他懷裏拿走了慕紫蘇的朱紅發帶。

肖賢猛然回身,“你——!”

“噓!別話!”

藍妙音手裏拿著發帶,靜氣凝神,周身暈染出淡淡藍色光暈。

肖賢剛要上去奪走,藍妙音突然睜眼,大驚失色,話都結巴了,“慕掌門她!她!!——她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