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就這樣坐在她旁邊,靜靜的看著她。良久,良久。

他真想一輩子這麽看著她啊……

雖然他不知,慕紫蘇根本就沒醉,她隻是想試試他,看他究竟想要做什麽,看顧修緣所是否屬實,他是不是真是洛英的人。

從始至終,慕紫蘇都在防著他。

因為她記得肖賢的話——你總覺得成大事者,冷漠無情,其實並非如此,他們隻是擅長掌控自己的情緒,隻因情緒,是最無用的東西,決不可讓它影響你的思路和行為。

她不會為過去的瑣事而惆悵糾結,然後一頭紮進白衣的懷裏,任他玩弄。

因為她心裏太清楚,她是長生宮的掌門,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

自從顧修緣對她完對白衣的顧慮後,她一直在尋找機會去試探白衣,也想弄清楚他的動機。可如果他真是洛英的人,又何必為了她在雞鳴山拚上性命,根本多此一舉。現在她回想起師父當時點出呼延灼的催情藥才明白。

原來他隻是想利用妖修的賦,讓她同他交歡,在這個過程中吸走她的力量。

當初慕紫蘇聽到顧修緣的推測後,心裏是很難過的。她不知道白衣收了對方什麽好處,會昧著良心下手。難道這麽多年過去,他已經被這修真界的大染缸玷汙了純良心性麽。

施恩招怨和背叛是慕紫蘇最為痛恨的。她翻來覆去的想,自己曾經同他的情分,都不如對方給他的好處了嗎?

不過她現在很開心,白衣還是以前那隻縮在雪地裏,化成狐狸形,讓她將手放在自己脖頸下取暖的白狐狸。

還是那隻握著那根從她體內取出的銀針,在茫茫人海中尋覓她身影的白衣。

她終於可以放下所有戒備,邀請他加入長生宮了。

但她還不能點破一切,戲還得演下去。

翌日,又發生了一件驚動地的事情!!肖賢在後院抱著野貓曬太陽的時候,突然就從半空中落下一個人影。

是白衣,他還抱著滄海龍吟。

金淺的秋光裏,白衣長身而立,連眉眼間若有似無的笑意都少了幾分冰寒的鋒芒,暈染著淡淡的柔和。

“先生,晚輩鬥膽,想為您彈奏一曲。”

周圍的眾人全都目瞪口呆,包括房頂上嗑瓜子的慕紫蘇。這個世界上隻有為了聽琴仙一曲一擲千金的,而琴仙為報恩才給慕紫蘇彈琴已是絕無僅有,而像肖賢這種完全憑借人格魅力讓琴仙大人上趕著彈奏一曲的,這……恐怕是千古僅一例了。

慕紫蘇和顧修緣最為震驚,肖賢和白衣不是向來不睦?不對,應該是白衣單方麵恨肖賢恨得牙根癢癢,怎麽今日卻……

慕紫蘇踮起腳摸了摸白衣的額頭,“你……你失心瘋了嗎?”

顧修緣在一旁冷汗淋淋,道:“許是先生給他下了什麽迷魂藥……”

守一道:“我猜是用臉。”

眾人:……

肖賢依舊寧靜溫和,笑眼彎彎,“好啊。”

白衣找來一塊普通的草席,鋪在地上,席地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