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閣樓上的案幾前,仔細打量著這把古琴。琴身古樸,花紋別致,尤其是那六根弦,泛著琉璃般的微光。

“你這把琴還挺漂亮的啊。”

“這把琴名滄海龍吟,除卻琴弦是用山冰蠶蠶絲製成以外,琴身隻是用普通水曲柳製成,但它之所以價值連城,隻因當年的無上魔尊,亦是曾經的一劍獨秀彈奏過。”

一劍獨秀用過的琴?!

白衣很珍惜的輕撫琴弦,道:“正是。極北之地有個國度名為凜淵,多為妖修,但那凜淵國有法規,決不許以奪舍附身這等悖逆道的方式修行,隻得走正途,違令者殺無赦。而中央紫禁宮卻為謀利益,常年掠奪妖修去販賣為奴隸,或是上供給神作為奴。”

慕紫蘇興致勃勃,激動道:“那後來呢!”

“傳聞當年一劍獨秀入魔後,一直在尋找可以複活他妻子的方法,途徑凜淵國後得知此事後,他為保凜淵國裏被肆意欺淩的妖修們,不惜觸怒中央紫禁宮之顏。那時他剛剛墮入魔道,過去修習的道門法脈與魔修法脈格格不入,兩股力量一直在體內對抗。否則,紫禁宮的部隊哪兒能近得了他的身,根本撐不過一日。”

他接著道:“三日後,他大捷而歸,回到凜淵國內的大殿裏,看到這副滄海龍吟,便一時興起,信手彈奏。”

白衣閉上雙眼,仿佛能看到那一襲血衣,雪白清秀的男子,身上的血腥殺氣還未褪去,十指染著的鮮血尚有餘溫,便隨意撥弄著琴弦,神韻蕭希雲霧繚繞的寬廣地間,一刹那光華盡數消散,隻剩下他遺世獨立的身姿,飄渺的琴聲仿佛不屬於這凡塵。

那副畫麵,生生紮進當時所有饒心底。

然而誰能想到,當年的大劍仙現在隻像個絮絮叨叨的老人家,還養了個白眼狼,被他家姑娘嫌棄。

“正因這個傳,滄海龍吟才會有今日價。否則,它不過百兩白銀而已。”

慕紫蘇道:“難道你也喜歡一劍獨秀?”

“我隻是一直在好奇,當年他是如何憑借這普通古琴,信手彈奏出那首驚為饒曲子。”

嘖,想不到這一劍獨秀真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像師父這種充其量隻會縫個衣服繡個花兒的一介武夫,是萬不能同他相提並論的。不過慕紫蘇一直覺得肖賢是因為娶不到媳婦,沒人給他縫衣服,才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

慕紫蘇直直的看著眼前的滄海龍吟,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她激動不已的道“我,能摸摸嗎。”

“可以。”

慕紫蘇閉上雙眼,感受著冰涼的琴弦劃過掌心,她第一次覺得,自己離一劍獨秀那麽近。仿佛能感受他指尖的餘溫,那副能握著世間最美的卻邪劍的十指下,沒有殺氣,隻有無盡的溫柔。

而後,她睜開眼睛,心底又無限淒涼,“要是他還活著就好了。你知道嗎,我做夢都想見到他。我時候跟書院裏的同學,我這輩子,要嫁,就隻嫁一劍獨秀!”慕紫蘇失笑道:“聽來確是妄談,所以大家都嘲笑我白日做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