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趟鏢大概是神威門押的最艱難最提心吊膽,最痛不欲生的一趟,堪比九九八十一難從東土入西域,斬妖除魔跋山涉水曆盡千難萬險方能取得真經。

就在他們入了西域,得到了增援,本以為可以鬆口氣時,有人劫鏢了。

不是別人,正是增援他們的修士。

原來這一個個的修士都是魔修喬裝而成,真正的增援部隊已經被他們斬殺。就在慕紫蘇給神威門折騰得旋地轉七葷八素時,她將消息放給了西賀牛州的魔修門派。

於是,魔修們借著這股東風,輕而易舉的拿下了神威門的這趟貨物,給神威門殺了個人仰馬翻。

一盆冷水澆下來,神威門大師兄醒了過來,他環顧四周,看見倒了一地的同門們和消失無蹤的貨物。他徹底傻了。

然後,他又抬頭看向舉著牛皮水壺,笑容甜美可愛的少女。

她嬉笑道:“大哥哥,若不是我挺身而出,恐怕那些魔修就要殺你們滅口了呢。你是不是要感謝一下我呀?”

神威門大師兄,第一次覺得人生這麽絕望。

一個堂堂七尺男兒,就這麽坐在地上,可憐弱又無助的哭出了聲。

“娘!!我要回家!!!”

這一聲,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饕餮之名,果然名不虛傳。

神威門的貨物被一劫而空,魔修們連根『毛』都沒給他們留。眾人一回到神威門,門派便再次炸了鍋。大師兄甚至要在大堂內一頭撞死,以謝失職之罪。

“我什麽來著,什麽來著?就為了個破爐子,惹上了饕餮,把門派攪成了一鍋粥,倘若七爺怪罪下來,神威門便是徹徹底底的萬劫不複!”

“是啊,長老得沒錯。”

“來這饕餮手段真是陰險惡毒!長生宮目前實力不足,她不能明目張膽的劫鏢,卻不斷的『騷』擾我派引來魔修,這招借刀殺人實在可惡!”

“要不,咱們就把鍋扣在長生宮頭上,將饕餮捉拿,押到閑鶴樓!”

“你是不是木魚腦袋?沈七爺會管你是誰劫的鏢,誰從中作『亂』?即是將長生宮滿門屠盡,丟聊貨物就能填補上?沈七爺就會網開一麵?人家要的是貨!不是誰的命!”

衛景行在議事大堂中正襟危坐,沉默不語,耳邊的聒噪聲吵得他心煩意『亂』。他想,倘若丟了七爺的這份美差,財源一斷,神威門恐怕再難翻身!

在神威門『亂』成一團的時候,誰也沒察覺到房頂上正有個人一邊嗑瓜子一邊看笑話。

正所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這邊劫鏢的事兒還沒了,那邊步鬆月記吃不記打,今早出門時又挨了慕紫蘇一悶棍。

步鬆月讓兩個『奶』娘抱著孩子,哭哭啼啼的跑到衛景行麵前,跪在地上,擼起袖子指著臉,讓衛景行看自己的傷,道:“夫君,你就這麽看著我被饕餮欺負嗎?等三個孩子長大,他們聽了自己娘親如此受人淩辱,被他人嘲笑,他們如何在修真界裏立足。夫君,你要為我做主啊!”

衛景行忽然起身,堂中驟然鴉雀無聲。

“那你想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