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烈不想承認,那個時候,他內心的最深處,是懼怕他的。他狼狽的爬起,看向周圍人向他投來憐憫的眼神,龐大的自尊心驟然破碎。

所幸那顧修緣垂頭喪氣的離開了,並沒有拿回什麽東西。慕容烈則更堅信他是個騙子。

在那之後,書院裏的孩子問他“你的門牙怎麽沒啦?”

大家早就知道答案似的,都在嗤嗤笑著,眼中閃爍著戲謔的光亮。

“一個被騙子打敗的廢物,不配和我們同窗!皇親?還是個的英國公,在修真界連給我們家提鞋的資格都沒有!給我打!”

慕容烈捂著頭,蜷縮著身子,無助的躺在地上,然後感到一陣熱乎乎的『液』體澆在自己的臉上。

他恨顧修緣。

為了向所有人複仇,慕容烈十年磨一劍,慕容世家發展得出乎意料的迅速,很快躍入逐鹿榜,他帶著族人來到那些淩辱過他的孩子們的門派,慢慢掠奪,折磨他們。當然,長生宮是他最喜歡去的地方,每次他看到顧修緣下跪的樣子,都開心得睡不著覺。

慕容烈以為在顧修緣屈服在他腳下的那一刻他就找回了曾經因他失去的尊嚴。可後來他才發現他錯了。顧修緣即便是跪著,他的身子卻還是挺得筆直,慕容烈所有侮辱他的手段在他麵前都像是孩子幼稚的把戲,他依舊巋然不動的將整個長生宮扛在肩頭,毅然決然的走著,仿佛永遠不會停歇、倒下。

如今那種令慕容烈厭惡痛恨的感覺再次襲上心頭,他發誓,一定要給長生宮致命一擊!他顧修緣不是硬骨頭嗎?那他便要將他踩碎。

一個隻配在淤泥裏苟延殘喘的人,沒有資格頂立地的站在九州之鄭

那幾個人走到一處偏僻的曲徑上,對一個紫衣少女恭敬道:“三姐,我們都按照您的話了。”

慕容笑笑意森涼的點零頭。

從前這幾人因為慕容烈是家族繼承人,便對他馬首是瞻,如今慕容笑即將嫁入皇室,以後將是家族堅硬的靠山,所謂大樹底下好乘涼,他們更要圍哄好她。

而慕容笑深諳她這個弟弟的『性』子,要麵子好尊嚴,脾氣暴烈一點就著,是她手中的一把好劍,可以重傷顧修緣的利劍。

“笑姐姐,烈哥哥他不會記恨我們吧……”

慕容烈日後一定會繼承家主的位子,這幾個人兩邊都得罪不起。

“放心,有我在,勸勸他便好了。”

“笑姐姐,以前是我不好,不該在背後嚼您的舌根,您千萬別同我這種不識禮數的人計較。”

慕容笑是父親的妾室所生,還是個女孩,不被父親寵愛,受盡他人冷眼,『性』子隱忍內斂,如今不同往日,她終於如願以償的飛上枝頭,揚眉吐氣,舉止也比以前張揚許多。

她睥睨著那不敢正視自己的少女,冷笑道:“你不提,我都差點忘了呢。”

長生十二宮坐落西海流洲的招瑤山上,位於南瞻部洲西南方,是百裏畫廊漓江之源,兩岸山川毓秀,綠水迢迢,似九曲青羅帶蜿蜒於昂霄直上的群峰之間,玉鏡般的倒映著叢叢修竹青筍,日月若出入於其鄭江上船夫竹筏如星羅棋布,每個筏上都置著一盞精巧夾紗燈籠,遠眺而望,整條江河仿佛沉入人間的燦爛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