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敬遠臉色很臭,他舍不得跟小姑娘生氣,還不能跟自己生氣不成!這麽想著,他冷著臉抬腳便往外走,那模樣生人勿近,嚇的院子裏的下人們都有些不寒而栗。

但秋嵐不怕呀,她覺得身邊有個避雷針的感覺就是很好呀。

不僅如此,她還仗著自己年少,不知事,湊到彎彎的耳邊悄悄地說道:“彎彎姐,我父王好像真的生氣了,你說他怎麽就老是生氣嘛。明明我們剛剛都說了實話對不對?小孩子難道不能實話實說嗎?”

這話……

彎彎有些不知道要如何來回答,不知道該說自己不知道淩敬遠為什麽老是生氣呢,還是該肯定小孩子應該實話實說的。

再次抬眼朝那道高大的身影看去,莫名看出了幾分委屈來。彎彎摸了摸鼻子,心裏有些好笑。

衣襟被拉動,低頭見秋嵐還在等自己的答案,她便蹲下身來,“我們自然是不能隨意撒謊的,你父王他,”彎彎吞了吞口水,說實話她並不確定淩敬遠有沒有生氣。

狠狠一咬牙,便當他沒有生氣吧。

“王爺自然不會生氣的,因為他可是王爺呢,是東陵的表率更是文武百官的領頭羊,這點氣量還是有的。”

“真的嗎?”小姑娘仰著頭,明顯是有些不相信的,彎彎被反問的有些出汗心虛。

“可真會自以為是!”淩敬遠覺得自己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當著他的麵隨意猜測他的心事不說,現在更是敢對他進行道德綁架,到底是誰給她的勇氣。

難道不知道即便是奉承他的話,也應該更直接一點的嗎?

見原本都已經走出去好幾步遠的男人突然轉過身來,一臉的惱意,彎彎越發地心虛,不由得往秋嵐身後縮了幾分,那畏懼的模樣讓淩敬遠剛升起來的怒氣,又悄悄地消散了幾分。

“父王,彎彎姐說的不對?其實你是真的生氣了對嗎?那豈不是說明父王你並沒有那份氣量?”

秋嵐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大陸一般,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之後又趕緊捂住了嘴,一臉的驚恐。

淩敬遠冰冷的目光射來時,秋嵐心膽兒都在顫動。

彎彎通過她緊住自己手腕的模樣判斷出她在害怕,也是有些哭笑不得的,還以為小姑娘有多大的膽子呢,原來也不過如此呀,比她也好不到哪裏去呀。

“淩秋嵐,是不是本王最近對你太過仁慈了,所以才會讓你忘記自己的身份,如此的肆無忌憚?”

淩敬遠氣的不輕,眼見著彎彎也有可能認為自己真是氣度小的人,他哪裏還淡定得了,冷著嗓子便開始訓女兒。

秋嵐一聽他開口連名帶姓,就略有警覺地躲進了彎彎的懷裏,開始裝死,留下彎彎單獨應對她家父王。

“讓她過來,不許再護著她。”見秋嵐第一時間找保護傘,淩敬遠的臉更黑了,但對彎彎說話時,依舊是不由自主地放柔了聲調。

“彎彎,求不拋棄!”秋嵐淚眼汪汪的,看的彎彎哪裏還放的開,恰在這時,墨硯帶著人捧著鐵架和大袋的木炭進來。

彎彎索性便朝淩敬遠咧嘴一笑,“即便是走錯了路,王爺也已經來了,要不要留下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