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聞仲成的話,青荷一點也不意外,畢竟劉氏鬧這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上次三方就已經會麵過了,也隻有聞仲成心大沒把這當作一回事,而她有著自己的計算,所以並不反對劉氏繼續鬧,甚至還在暗處加了把火。

此刻被聞仲成問責,青荷不緊不慢地的朝他俯身一禮,然後才緩緩道來,“丞相誤會了,青荷又怎會缺德地去斷二少爺的湯藥,隻是大夫說了,二少爺的四肢已經回天乏術了,以後也隻能躺在床上消磨時日。”

先是表明自己的立場,然後又將聞之鳴的傷情如實以告,整個過程青荷都是一派沉穩淡定。這讓聞仲成不得不刮目相看,他浸淫朝堂,自是知道成大事者,向來沉著冷靜。

倒是沒想到在深宅後院,也能遇上這樣聰慧的姑娘家。因此不得不對青荷多了幾分欣賞,而這正是青荷所希望的。

感覺到聞仲成的目光,青荷依舊不卑不亢的,“夫人愛子心切,所以對青荷有所誤解,青荷是理解的,但青荷並不是忘恩負義之人。”

“你少來!即便是鳴兒的四肢已經回天乏術,可也不能就這麽放棄,你讓人斷了鳴兒的那些湯藥,不就是想要置他於死地嗎!”

劉氏冷眼看著青荷的表演,見聞仲成對她突然起了興趣嗤笑不已。青荷是很精明,但她也不傻,這些日子青荷不止一次地試探於她,想從她手裏扒錢,可她又怎麽可能成全一個背叛自己的賤丫頭。

見劉氏果然如自己所料的一般開始痛斥,青荷眼眶泛紅,像是極為害怕一樣朝聞仲成的方向又靠過來幾分。

“相爺明鑒,青荷從來沒有想過要置二少爺於死地。相反青荷覺得二少爺極為可憐,年紀輕輕地便被攝政王給斷了四肢,以後的一生就要在床上躺一輩子,可若不是如今丞相府裏著實窘迫,青荷又如何會眼睜睜地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

青荷說完便低著頭,那模樣像是很難過。而聞仲成卻隻聽到了相府窘迫這幾個字,他詫異出聲:“相府窘迫?這是何意?”

“相爺有所不知,青荷從夫人手裏接過庶務後發現,府裏公中賬務入不敷出,鋪子莊子都收益極少,而府裏開銷卻是極大……”

“劉氏你竟然中飽私囊,你哪來的膽子!”聞仲成暴跳如雷,指著劉氏大罵,這怒意遠比他聽到聞之鳴四肢被廢時要來的大。

劉氏冷冷一笑,心下頓時對青荷的目的有了幾分猜測,敢情這青荷是從她手裏摳錢失敗後,便將目標轉向了聞仲成。

到底是年輕了幾歲,不知道聞仲成從小就是窮怕了的,對於錢財一事向來是看的極重。向來隻有錢財流向聞仲成的口袋,萬萬沒有從他口袋裏將錢往外運的道理。

看清楚了青荷的目的,劉氏也少了委屈難過,她站正身子與聞仲成對視著,道:“從我嫁進聞家的第一天開始,我就沒用過你聞家一個銅板兒。相反,替你掌家的這些年,公中銀子短缺時也都是我從嫁妝中挪用。

青荷她之所以會覺得公中窘迫是因為她沒有身家可以硬抗,聞丞相若是覺得不信,大可以去翻賬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