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珂輕蔑地掃了雲裳一眼,“四小姐如此不放心,可是因為心裏有鬼?”

“你,我才不是有鬼呢!”雲裳嘟著嘴反駁,但就是不動。

雲珂也不想跟她囉嗦,朝寒月使了個眼色,寒月便直接拔下頭上的簪子,幹脆利落地在雲裳的手指上劃下一道口子,然後又捉著她的手,將血滴落碗中。

“雲珂,你……”雲裳大哭,有意指責雲珂,卻見沒人搭理她,便收了聲悄悄地朝容巧身邊靠了靠。

“雲三爺,請吧!”雲珂背著手站在院子中,目光清冷地看著雲裕,眼裏不含絲毫情誼,宛若陌生人還不如。

“我,”雲裕抬頭,便恰好看到雲珂眼裏的冷意和嘲諷,再多的話都成了一道悶心哽在胸間,他直接咬破手指,然後在兩個碗裏各滴了一滴鮮血。

血滴滴進碗裏時,與碗裏的清水相觸發出清脆的響聲,雲裕突然心裏有絲絲的慌亂,他似乎有點忘了,這樁滴血驗親的事情是因何而起。

他隻記得自己對雲珂起了疑心,認定了她不是自己的種,認為她是容黛與人私通生下的。可他卻忘記了,新婚夜裏,容黛依舊是清白的處子之身,更是忘了雲珂雖然不太像他,但卻跟容黛有八分相似。

關心事情發展的,如老夫人,容璋爺孫五人,以及喬卓都圍在雲珂的身邊,目不轉睛地盯著她麵前的那碗清水。唯獨雲裕卻是垂著手站在案幾較遠處,低沉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清水中先後落下的兩血滴,先是蕩漾著獨立存在,然後便是慢慢經絲絲相融,最後便完全成了一個整體,隻是那整體體積增大了一倍。

“恭喜洛陽郡主,恭喜定國候,恭喜容將軍,雲珂小姐乃是雲三爺親生嫡出。”太醫宣布結果的聲音有些許的顫抖,但卻清晰地足夠讓所有人都聽見。

雲珂依舊淺笑著,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結果,她並不驚訝。容璋幾人和喬卓卻是鬆了口氣,而雲裕聽到這麽一個結果,卻是張大了嘴巴像是怎麽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明明容巧說容黛跟喬卓在婚前就已經暗通多年了的,怎麽會……

“白嬤嬤,去錦院將我娘的靈牌捧出來,雲三爺馬上就會要用到的。”院子裏,雲珂的聲音清澈而又冰冷,略帶著些許的內力貫穿,福壽堂內外所有的人都聽到了。

“我……”雲裕的聲音嘶啞的特別厲害,他朝雲珂看去,可雲珂的眼裏卻隻有冰冷,還有濃濃的嘲諷。

她是他的女兒,是他的長女,此刻雲裕說不清自己心裏那複雜的滋味。

既不想雲珂是他的女兒,但聽到這樣一個結果,心裏又有幾分欣喜和放鬆,她是容黛為他生的女兒,容黛並沒有對不起他,這樣的結果,真好!

“哎,這血……”太醫的聲音又起,所有人注意力被他吸引,便隻聽他又說道:“四小姐的血與三爺的並不相融啊,著實奇怪……”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身雲裳麵前的那隻大碗,果然見碗裏的兩滴血像是相互排斥一般,怎樣都不肯融入到一塊,始終隔著遠遠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