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時,老夫人終於是又醒過來了,但整個人都如驚弓之鳥,目光第一時間掃向窗戶,見外麵天光已大亮,似終於鬆了口氣。

“娘,你可是還有哪裏不舒服?”見老夫人醒來,雲泰趕緊詢問。

老夫人疲憊地搖了搖頭,掃視了屋子裏一圈,發現兩個兒子都守在床前,稍遠處是李氏和雲舟。

“珂姐兒呢?身為三房嫡女,祖母有疾,她連個麵都不露的嗎?”想到老候爺因雲珂而質問於她,掐她脖子,老夫人心情有些陰鬱。

“娘息怒,珂姐兒不懂事,兒子去訓她就是了。你可別再動怒傷身了,昨晚可把我們兄弟給嚇壞了。”

雲裕臉色有些不太好看,昨晚事發突然,他守在福壽堂熬了一宿,好在娘及時醒了過來。他不敢想像如果娘親就這麽倒下的話,那定國候府要靠誰來支撐。

“對啊,娘,左不過一個丫頭片子,不值得您為她動氣,等您身體好了要打要罰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雲泰也接著附和道,對於三房那丫頭,他是從心底發怵,但眾人當前他又如何能說出自己堂堂定國候居然害怕一個小丫頭的事情。

可是他不敢不代表別人也不敢,李氏就是其中一個,想著女兒高高興興的出門去,回來時整個人像魔怔一樣,她心裏就非常的難受,憑什麽她的芝姐兒那般模樣,而雲珂卻像個沒事人似的回來了,她不服氣。

“候爺你可能有所不知,現在珂姐兒可不是你們隨便能打能罰的了呢,人家可是昨天才敲了舞陽郡主和六王爺十萬兩銀子的呢。”

“敲了舞陽郡主十萬兩銀子?何意?”老夫人皺著眉頭問,有些不解李氏話裏的意思。“可不是麽,昨日……”李氏陰陽怪氣地將昨日德芳齋發生的事情給說了一遍,然後就見雲裕張大了嘴像是怎麽也不敢相信。

“孽女!孽女!簡直就是孽女,那可是洛陽王府的舞陽郡主和六王爺,她哪來的膽子!不行,我非得好好教訓教訓她不可!”

“老三,不得衝動!”老夫人叫住了雲裕,咬牙將思緒理了一遍,舞陽之所以會任雲珂獅子大開口,定是有把柄被雲珂給拿住了。

那麽是不是說雲珂已經知道了皇覺寺祈福這件事情的所有來龍去脈,她連舞陽和楚亦軒都能敲詐,如果讓老三就這麽前去逼問斥責,她會不會把所有的事情都給捅出來?

老夫人不敢賭,雲珂的狠勁她早就已經體會到了,所以老三是肯定不能去逼問的,至少不能在這個檔口。

昨晚被嚇到,是因為心裏慌亂又心虛,但這會子老夫人卻是冷靜了下來。一連串的事情很顯然都是一個人做的,包括昨晚的鬧鬼事件,也都是特意針對她來的。

讓老夫人覺得意外的是雲珂的心狠,還有她背後那人的手段,尤氏的事情這世上知道的人並不多,可卻還是讓雲珂她們給撅了出來,讓她如何不驚。

雲裕被叫住,回頭見老夫人臉上陰晴不定的,心裏有些怪異但也還是老實坐下了。

老夫人卻是長長地歎了口氣,稍稍思忖道:“珂姐兒自小不在候府長大,性子乖張了些,這些我一早就知道了。張嬤嬤你親自去一趟錦院,就說我有些不舒服,要珂兒姐帶寒秋過來替我瞧瞧。”